但焦躁没有用,它只能强压下内心翻涌的不安,只能趴着继续盯着视频发呆。
一定没事的。
……
邵询则去警局进一步了解情况,正好又撞上了周清彤。虽然两个人现在的相处比以前还要尴尬,但出事的是邵橙,两个人都没心思矫情,直接在走廊上把话说开了。
那个快递员是本地人,虽然家里穷,文化水平不高,但平时工作还算踏实,听周围人说待人接物还不错。直到一年前,他的母亲得了尿毒症,透析要花的钱太多,他压力很大,逐渐沉默寡言起来。
半年前他鬼迷心窍,实施过几次夜间入室盗窃,由于事先充分地踩过点,一直没被抓到。尝到甜头后,他的胆子便大了起来,盯上了梧桐小区这一带,然后又盯上了经常订外卖的邵询家。
不过据他自己说,原本他没打算白日入室抢劫的,毕竟这样风险太大。但是今天也不知脑子怎么地,身体不受控制一样,不由自主地就干了。
那人在看守所里痛哭流涕,一个劲地求着警察千万不要告诉他的母亲,说什么他目前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然后突然就发疯了一样大吼大叫,甚至想袭击警察,有着很明显的狂躁倾向,很可能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周清彤说完后,略带担心地看着邵询,生怕他暴怒之下会干出点什么来。邵询对邵橙的溺爱她有目共睹,直觉告诉她,这次邵橙出事,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邵询斜倚在窗边上,身后是外面沉沉的黑夜。走廊上的白色灯光下,他的神色看起来还算平静甚至温和,眼里还流露出一点悲悯:
“没想到他还是个孝子。”
“他们家请律师了吗?”
“应该在帮他找。不过听说他们家的条件不好,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家里人找律师都得瞒着他母亲,不敢告诉她。”
邵询叹道:“虽然他有错,但是他母亲那么一大把年纪了,又有病,家里人再请律师估计又要花不少钱这样不是耽误老人吗。”
周清彤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是啊,可怜他母亲……”
“不如这样吧,”邵询对着周清彤笑道,“你帮我给他传个话。等他法院判决下来,起码得好几个月,我没时间耗在这事上。无论是你再转告律师,还是直接传个口信都行。”
“你说。”
“帮我转告他,他母亲透析的费用我可以考虑帮他们家垫上,当然,只是考虑,”邵询笑道,“不过,无论他想装什么,都改变不了审判的结果。”
周清彤虽然觉得邵询这话有点让她莫名地不舒服,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我会传达到的。”
“还有,”邵询身体微微前倾,继续道,“帮我转告他。尿毒症不好治,医院里人多口杂,只能让他母亲多担待着点。”
说完,邵询和平常一样笑了笑。
站在他对面的周清彤突然觉得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蹿上了脑门。
她睁大了双眼,头一次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邵询,像是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