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诚猛地甩头看着荀圭:“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你不是一无所知么?”
荀圭只好糊弄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就好像你现在说给我听这样。”
章诚点点头:“也难怪你这么年轻就是秀才了,我教书这么久,像你这样耐得住性子听讲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荀圭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章诚比自己低一级,但是他说话比自己更像一个老师,自己不知不觉就带入到了学生的角色里。
章诚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长叹一声:“唉,其实这些事情,我也是从古籍中看来,别说你,就是国中那几位翰林,也未见得知道这些事情啊。”
荀圭一惊,心说古籍里看来的?那就是不知真假没有考据啦?亏得我听得这么认真!
章诚看着天空,一副悲天悯人心怀天下的神态,突然,他整理衣冠,对着上天恭敬作揖,大声说道:“多谢我人族前辈护佑。”
礼毕之后,章诚看着繁星满天,低声说道:“若有一日外魔再临,我即便是修为不济,也愿抛头颅洒热血,身先士卒,为天下百姓求太平!”
荀圭忍不住起身,刚想为章诚鼓掌,只见那熟悉的勺子群星之中,一颗星猛地闪亮,紧接着星光突然坠下,刷的一下化作流星,直奔小院而来。
荀圭愣住了,章诚更是呆在原地。眨眼之间,这道流星就冲到了章诚面前,把整个县学都照的亮如白昼。流星绕着章诚飞了三圈,倏地消失在章诚身体里。
章诚忍不住回头看荀圭,荀圭双手一摊示意自己毫无头绪。
“我???”章诚开口想说什么,话音未起就住了嘴,一脸震惊的样子。荀圭看他这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章兄?”
章诚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但就是不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用手指屋里,还给荀圭使眼色,荀圭看了一会儿,走进屋里拿出了纸笔。
荀圭拿着笔、纸,问道:“章兄,你可是需要写什么东西?”
章诚连连点头,然后疯狂摇头,在荀圭疑惑的眼神里,章诚用手比划了写字的姿势,然后指了指荀圭手里的纸,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荀圭充分发挥想象力,但还是一无所获。章诚急的满头大汗,双手抱拳,一边拱手,一边努嘴。
突然,荀圭福至心灵,赶紧问道:“你是想让我为你写下经典,你再看着纸张说话?”
章诚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又赶紧摇头,又使劲点头。
荀圭想了想,继续问道:“写东西没错,但不是写经典?那???我给你写两句诗?”
章诚瞪大双眼,直接长揖到地。看他这样,荀圭展开纸张,提笔就写。然后对着章诚展开了墨迹未干的纸张。
章诚看了纸上诗句,直接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转身,对着天上星辰,朗声说道:“位卑未敢忘忧国。”
话音未落,天边突然闪过一道金光,金光如一团云朵,飞速靠近,片刻之后就融入了章诚的身体。章诚被金光一照,突然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这道金光荀圭认识啊,这不就是教化功德么!看着章诚就要倒地,荀圭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章诚,感慨道:“这就是突破到秀才境界的虚弱期啊!”
章诚靠着荀圭,有气无力的说道:“多谢荀兄护法,不仅赠我诗文,还让我不至于倒地,有损形象???”
荀圭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还瞎客气。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吧,刚突破会有虚弱期,你别说话了。”
章诚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脑袋一歪,就昏死过去。
荀圭没办法,只好架起章诚,把他送到了二楼小床上,熄灭炭火,盖好被子之后,荀圭才下了楼。
到了楼下,大黄正站在楼梯口往上看。荀圭走过去摸了摸大黄的脑袋:“大黄,今晚我又得靠你取暖了。”
大黄歪着头想了一下,走到了墙角。荀圭解开外套铺在地上,大黄这才趴在了荀圭的外套上面。荀圭四处看了看,扯下桌子上的桌布盖在自己身上,靠着大黄睡了。
尽管还有许多疑惑,但眼下也只有等章诚醒过来再说了,说了这么半天,他倒是突破了,自己的问心和浩然正气还没着落呢!淦,我为什么不把桌布铺在地上?
不多时,一人一马的鼾声响起,给满天繁星的闪烁打起了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