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秀奇道:“不爱说话,脖子上还长瘤子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戚曼容回道:“听说是瘰疬,她家中长辈觉得不吉利,将她送到山上道观,此后,便再无消息。”
穆嘉澍道:“瘰疬这种病,多是情志不畅所致。只要远离那些作恶之人,寻一处僻静之所,静心修养,多半能够自愈。”
温含秀道:“这么说来,那姑娘被送去道观,也算是件好事。”
穆嘉澍道:“算是吧!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远离那些所谓的亲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就像那个男子,只敢骂自己妹妹不要脸,却不敢指责别人乱嚼舌根。”
温含秀道:“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些啊?没头没尾的,突然来这么一句,我如何能听懂啊?”
穆嘉澍道:“那个小姑娘有些缺陷……”
温含秀道:“什么缺陷啊?”
穆嘉澍道:“类似破相。其实,不仔细看的话,旁人很难发现。”
温含秀道:“哦。难怪那小姑娘沉默寡言。”
穆嘉澍道:“常言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那个小姑娘在私塾里专心念书,有个男的自恃是桃花精,就口出恶言戏弄她。哪知道,那些话正好踩在了小姑娘的雷区上。”
温含秀道:“也许,他是无心之失呢!不知者不罪嘛!”
穆嘉澍继续道:“如果他真心诚意道个歉,还算是有个台阶下。可是,那个男的不但没有半句歉意的话,还伙同其他学生变着法儿劝那个小姑娘要大度些。”
温含秀惊道:“受了委屈,还得装作大度?这叫什么事啊?要是换成我,非得骂得他狗血淋头不可!”
穆嘉澍叹道:“那个小姑娘是个闷葫芦,咋敢骂他啊?况且,那个小姑娘被一大伙人围着劝说,那个滋味……哎!凡是试过的人,都不想再试第二回。”
温含秀道:“于是,那个小姑娘只得忍气吞声,盯着那个男的,是吧?”
穆嘉澍道:“是的。”
温含秀疑道:“那个当哥的干嘛不出面呢?反而骂自家妹妹啊?”
穆嘉澍轻蔑道:“据说,那个当哥的爱面子,立志做个大义凛然的正直男人,就是帮理不帮亲,总是打压自家妹妹。”
温含秀摇头道:“这……算是哪门子的大义凛然啊?”
穆嘉澍道:“刘掌柜说了,那个当哥的自小发奋用功,可谓读书的好苗子,就是眼力不咋好使,本想凭着读书入仕,奈何过不了官府考验,只得混个寻常的差事。”
温含秀叹道:“这样的人,如果能当大官的话,绝对不是黎民百姓的福气啊!”
穆嘉澍点头道:“就是啊!连青红皂白都分不清,还当什么官啊?”
温含秀道:“看来,这读书人,虽说熟读圣贤书,但是,未必都是好人。”
穆嘉澍道:“因人而异吧!难以一概而论,还需具体分析呢!”
温含秀道:“曼容的大哥,可比那个当哥的要好多了。”
戚曼容笑道:“我哥读书虽平平,但是,他确实是个好大哥。”
温含秀道:“我记得有句古话,好像是……仗义杀猪人,读书负心人。”
戚曼容道:“表嫂,不是杀猪,而是屠狗。”
温含秀道:“对啊!就是屠狗人。”
穆嘉澍道:“不是屠狗人,而是屠狗辈。整句话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啊!”
温含秀道:“对!就是这句话啊!我觉得,屠狗辈比读书人更讲究仗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