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手中的二手诺基亚,这电话既能跟天堂对话,也能跟人通话,神了,以后高低也不能摔了。
我又拨通了虎子的电话,懒洋洋地说:“兄弟,昨天我去外国人管理处了,官方说,登子是艺术型人才,可以申请留下打工,但每天不许超过三小时,且要交十万元保证金,十万元管理费,再加十万元罚款,你看这事办不办啊?不办今天下午登子可就要被遣送回国了。”
“这些钱能办多长时间的工作许可?”
“三年。”
只听虎子“唉”地叹了口气:“这机构真他妈地够黑了,办喽,不就是夜总会一晚上的营业额么?不算啥,现在我派人就把现款给你送去。”
“不必了,钱打到我卡上就行,机关只能转账,不收现金。”
“好嘞,天亮让财务部去办。”
“OK。”我打了个响指。
我想了想,把登子接回来,不能老是让他身穿运动服,得做一身西装,再做一身中山装,两身轮换着穿。
随后我给雅利德制衣公司老板挂个电话,命他上午必须做出身高在两米二的人穿的西装和中山装各一套。
“半天时间,您开玩笑呢,再说你这两米二的身高是人穿的么?”
“是仙人穿的!价钱好说,你做还是不做?给句痛快话!”。
“只要钱到位,玻璃都干碎!下午来取吧。”
东方刚露晨曦,我驾车驶向房山的北京猿人遗址公园。
我边开车边琢磨,这五十多公里路,登徒子这厮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呢?莫非冥冥中有人指导他坐公交,亦或是长跑马拉松?就他的个子,出租车是没人敢拉的,何况兜里还没钱。
到了公园门口把车停好,检完票顺着景区山路就开始寻找,绕过几座山梁,终于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这货。
只见登子光着膀子盘腿大坐,手搭腿上微闭双眼,头发挽成发髻,用一根棍子当成簪子,横穿在脑后,冷么丁一看就跟头悬梁似的,整个一出就跟半截雕像差不多。
我两眼盯着他一会儿,他张合了一下眼皮,又闭住了。我上前用手捅了他一下嘎吱窝,他扭动了一下身子,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
“挺会选地方,这里凉快,比开空调还舒服。“
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你来干甚?”
“想你肝了,过来收租,顺便看看你穿回去没有。”
“这哪是想我,分明是想看看我还能不能给你挣钱了,告诉你,我在人间还没到居住期限呢。”
“人间不好么?首都人民欢迎尔。你怎么选择这个地方?”
“这里都是五十万年前的先祖,实在,不耍心眼儿,不像你虚头巴脑,心跟漏勺似的,眼儿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