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大仙儿没了,我顿时紧张起来,这半夜三更他们可上哪了。
我楼上楼下街道公园四处寻找,又开着依维柯到附近的环路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他们的影子。
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悄无声息地告别啦?也不可能呀,瑶池仙子那儿咋也得有个事情交接啊,不能就这样毫无仪式感地结束人间之旅吧。
记得当年萨德事件后,中国老年团赴韩国那场破冰之旅,结束之后举过头顶那个大大的V字手势,像是把朝鲜半岛成功劝诫和平统一了一样,那可都带着生命眷恋的老年人得意满足感及爆棚的荣誉感,凯旋而归的。你三大仙儿来人间一趟,我即使招待得不周,也不至于一声不吭地愤而离去啊!
看样不止人心难测,仙心也难测啊!
再说,即使你仨大仙儿没这样情操境界也不至于蔫了吧唧就回归天堂啊,忒不够意思了,何况其中的登子还非常注重感情的。
关键仙人失踪还不能报案,如果拨通110指挥中心报警称:战国时期的荆轲登徒子柳下惠来我这儿串门,目前下落不明失踪了,请求支援寻找,估摸不出半个小时,街道社区居委会再加上联防保安,还有带着铁笼子的120急救车蜂拥呼啸而至,估计我眼一闭一睁的工夫,下一站就到了精神病院。
首都别的部门别的工作不好评价,但在处理上访和约束精神病人工作方面还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毫不懈怠滴。
天已破晓,依旧不见踪影,无奈我迈着疲惫的双腿返回住处,一下扎在沙发上,坐着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我,我迷迷糊糊拿起一看,号码有些熟悉,便“喂”了一声。
“请问是刘烨吗?”
“是啊,您哪位?”
“我是东城区交警支队,有三位精神失常者在我们这里,希望您现在来队里一趟。”
“三位精神失常者?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一位自称是荆轲,一位自称是登徒子,还有一位自称叫柳下惠的,我们在公安系统全国人口网上查不到他们的户籍及个人信息,但看到他们腕子上的手牌,就联系到了你。”
我操,这仨家伙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撞到警大爷手里了?这下可玩完了。如果说他们是穿越来的,那肯定我被认定为第四名精神失常者。
八十岁老妪来例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倒了血霉。
“好,我马上到!”说完挂断电话,趿拉个拖鞋就跑了出去。
平常对于警察叔叔的各类各项要求,我一向是丝毫不敢懈怠积极配合的。
正值上班早高峰,我穿个拖鞋是左突右冲,总算晨练长跑般地气喘吁吁到了东城区交警支队。
接待警官核实了一下我身份,便问道:“你跟这三人是什么关系?”
我支支吾吾了半会,最后挠着后脑勺说:“乡下来的穷亲戚,精神上有些障碍,都有点虎了吧唧,刚进城,不懂规矩,请问他们咋啦?”
“咋啦?你没尽到监护人的义务,他们不仅盗窃电动自行车,还多人共同骑乘一辆车子,而且不带头盔,不仅如此,还违反交通规则,逆行在机动车道上,造成车辆拥堵,交通混乱,险些酿成交通事故。”
“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跟我来。”警官说完,带着我走进了指挥中心。
“来,我给你调取他们当时的现场监控视频,你来看看。”
大屏显示昨天上午10时43分,地址东长安街,只见画面中高大的轲子骑着一辆两轮电动车,惠子坐在后面,而登子竟然骑在轲子的肩上,三大仙儿就像杂技演员走钢丝一样,晃晃悠悠逆行在机动车主路上,一路向前,让人看了胆颤心惊,其它车辆见状,纷纷急刹停车避让,场面一度陷入拥堵混乱。
最可气的是骑在二傻脖子上的登子,竟然还时不时地张开双臂,做着畅徉飞翔状,嘴里还高声唱道:“我爬上了屋顶给月亮递根烟,和你谈谈我是如何熬过的这些年,曾胸怀天下,曾情长时短,也曾想要带着她万水千山。”
就见二傻咧着大嘴,时不时地还撒开把,自由放行一段距离,把个豪车司机吓得直长摁喇叭,大声提醒他:“碰瓷你不占理啊,千万别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