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在此处?”
“我来等你啊。”
“等我?所谓何事?”
简单两句寒暄过后,肖璟钰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将笔墨纸砚铺陈开来,做着开工之前的准备,眼角余光却在注意着身侧的人。面对这个冷面公子,白展颜倒也不生气,轻轻拿起书案上的砚台开始研磨起来,动作熟稔姿态优雅,阵阵淡香沁入肖璟钰的鼻息,他静静看她,任由她站在自己身侧。
“来,我帮你研墨。”
“公子,我来帮你。”
“阿罗,你帮我把纸铺开,我要题字。”
“嗯。”
“清风朗月!”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好似六月的柳叶般飘逸灵动,令肖璟钰不由地念出声来。
白展颜骄傲地笑着问他:“如何?在下的字可撑得起肖公子的生意?”
肖璟钰嘴角微扬,心情忽而大好,但说出的话却依然不冷不淡的,“白公子的字自然是好的,肖某在此卖字只为生计,你还是进里面喝茶听书吧,莫要弄脏了衣衫。”
“无妨!我会小心的,昨日搞砸了公子的生意,我一整夜都无法安眠,今日特地来赔不是,既然你不收银子那我就来帮你赚银子。瞧!我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
“这,你真的不用……”
“嘘!来人了,赶紧做生意了。”
正在此时,一对怀抱着古琴的父女当街走来,白展颜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肖璟钰唇峰上,在他惊讶的眼神注视下干脆利落地将他没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转身浅笑着跟面前的父女俩打招呼,“老伯,您是要写家信吗?还是买字画?我什么都可以画。”
“这位公子,老朽可看不懂字画,我父女二人从枫洲城来此地卖唱已有数月有余,也不知家中生病的老母亲身子如何?昨日听闻有人在此代笔书信,今日特来求一封家信,只是不知,这……”
老者欲言又止面露难色,身侧的小丫头亦深深地埋着头,白展颜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小丫头从鞋面露出的脚趾上,许是走路过多,圆润的脚趾盖上渗出的血渍早已干涸,暗红的结痂让她不忍再看下去。
“呵呵,老伯伯,您今日真是来得太巧了,我这儿有个规矩,每日来的第一位客人分文不取。”
“什么?公子当真?”如饮甘泉,一筹莫展的父女俩闻言立刻笑逐颜开,激动地望向白展颜,眼底尽是感激。
“当真!”
“那,真是太好了,多谢公子!”在确认了白展颜的话之后,父女俩相互对视了一眼,满脸喜色。
“您请坐,要写什么您口述便可。”
“诶,有劳公子了。”
“阿罗,磨墨。”
“好,公子。”
这主仆二人倒是十分欢喜地“开张”了,一旁的肖璟钰黑着脸却不能出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