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杨毅微微摇头,随后才向隋炀帝开口,话语中蕴含着神秘力量的波动:“这要看陛下您平日里种下了何种因果。”
“我?”隋炀帝疑惑之声再次响起,他深感自己平日并无过错之举。
“那严州城,虽地处中土要冲,但凡将领被派遣至此地,便意味着其一生晋升之路就此断绝。”
“据我所知,新月娥兄妹二人因受朝中小人排挤陷害,故被贬至严州戍守,如此安排,岂非让两位英勇将领心寒?”杨毅继续对隋炀帝直言不讳,揭示了过往决策的隐秘影响。
听闻杨毅所述,隋炀帝顿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举措确有不当之处,“此事确实是我之过,今后定当痛定思痛,加以改正。”隋炀帝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表示日后必将深刻反省并修正。
然而,杨毅对此并不满意,他认为口头上的道歉并无实质意义。“仅凭言语上的悔过并无太大作用。”杨毅言辞犀利,他期待的是隋炀帝实际行动的转变。
“来人!”见杨毅面露冷峻,且并不认可他的道歉,隋炀帝立刻决定采取行动,大声唤人上前,“速去查抄李密全家财产,将其所有资产悉数充公,李密家族成员一律囚禁于天牢,待后续处置。”
“遵命,殿下。”侍从接令后即刻离去,着手执行隋炀帝的命令。
隋炀帝下令完毕后,目光转向杨毅,继续道:“毅儿,你看这般雷霆手段,是否足以警醒群臣?”
然而杨毅眉头紧锁,他追求的并非仅仅是这种单一的威慑手段,而是希望看到整个朝廷内外关系的根本改善以及朝廷体制的革新。单靠杀鸡儆猴并不能触动那些文武大臣的核心利益,文臣们依旧会照旧行事。
“父王此举固然决断有力,对待这些腐朽官员确实应如此雷霆手段,但我以为还不够。”杨毅选择了先褒后贬的方式,首先肯定了隋炀帝的做法,继而又指出其中不足之处,“如若仅仅依靠杀鸡儆猴,那些文臣们依然会我行我素,因为他们并未真正触及自身利益,他们会误以为只要皇上未曾对他们动手,他们便安然无恙,因此仍会欺上瞒下,继续作恶。”
“这监兵使制度自开国以来便已存在,历来由文臣出任,这代表了皇对文臣的信任,却对武臣抱有疑虑。同样身为官员,为何就不能信任武臣呢?难道仅仅因为他们手中的兵权?”杨毅未等隋炀帝辩驳,便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隋炀帝听罢,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这些都是他以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如今经杨毅点拨,顿觉豁然开朗。
“然而,假如皇上给予文臣足够的信任与权力,就能确保他们不会滥用职权,为非作歹吗?恰恰相反,正是皇上的这份信任,才导致了今天文臣压制武臣的局面,武臣既要在外征战沙场,回到朝廷又要遭受文臣的排挤。”
“如此一来,武臣们难免会产生反抗之心。”杨毅将自己的见解毫无保留地道出,这也是他经过多日深思熟虑得出的结论。隋炀帝听后,陷入了沉思,他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想法。
的确,由于地方武臣握有军权,朝廷对武臣始终存有极大戒心,于是常派出身边的亲信文臣担任监兵使,监视武臣以防其叛乱。然而反过来想,也正是皇上的这种对武臣的不信任,不断地派监兵使打压他们,监视他们,才迫使他们最终走向了反叛的道路。
想到这里,隋炀帝不禁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废除监兵使制度,否则严州城也不会轻易失守。
设立一项制度易如反掌,但一旦制度深入人心,想要废除却难比登天,尤其当这项制度涉及到统治阶层的利益时。隋炀帝也在思考,如果轻易废除监兵使制度,岂不是将军权拱手交给各地将领,让他们拥有了巨大的权力和军队控制权,届时他们是否会直接对抗朝廷?
然而转念一想,提出废除监兵使制度的人正是杨毅,他对自己的儿子隋炀帝深具信心,毕竟杨毅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这江山终归是要传给杨毅的。想到这里,隋炀帝开口询问杨毅:“毅儿,你可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