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村的井挖在村子里,住在外围被隔开的下等村民没资格吃井水,所以他们吃水都得去挑河水。
昨天下大雨河里翻滚的水浑浊的像条黄色巨龙,水流又急,他们只能打了水静置沉淀,有时候实在着急稍微沉淀一下倒进锅里煮粥就着沙子填肚子。
姐弟俩用木棍抬着空桶从狭窄泥泞巷子出来,一眼看见被烧的只剩灰烬和黑乎乎木头的万家,林春生不由叹了口气。
“抬水去呀?”后巷的陈大娘端着豁了口黑乎乎的陶碗,手里拿着半个野菜饼子一脸好奇小声问道:“他们说万明川被千年老鼠精吃掉了,真的假的?”
林春生摇摇头,“我没看见,你听谁说哩?”
头发白了一半又黑又瘦肩背佝偻着的陈大娘咬了口菜饼子,下巴往身后抬了抬,“跟你们一块去的棒槌回来说的!他说当时瞎老鼠精喷火把你们吓坏了,也不知道谁叫喊的反正惊动了瞎老鼠精,当场就把吓傻的万明川吃了!
哎呀,那小子又壮实又会打猎,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遇事儿还不如你们俩小娃儿,就给吓傻了呢?”
她嘴里嚼着干巴菜饼子口齿含糊不清,喝了口清汤顺下去,才接着道:“村长跟三大姓族老们都害怕了,昨天晚上嘀咕到半夜。
我听着说为了防止瞎老鼠精来祸害咱们,要把村里人都集合起来白天一起干活儿晚上一起去山洞歇着,只要不落单就算是千年老鼠精都拿咱没办法!”
姐弟俩飞快去河边打了水抬着回来,沿途多数人家连早饭都没做就下地干活儿去了,能一天吃三顿饭的在普通村民里占极少一部分。
“陈大娘跟你们说的?这可糟了,她的消息向来灵通。”乔梅听了眉头微皱。
她本来计划着去趟镇上看看三百金能不能租个小院子,若是能领着一双儿女在镇上做点小生意,比待在已经没有守护神像的村里被吃得死死地要强的多。
可真的要都聚在一起行动,自己的盘算就落空了,夜长梦多谁知道还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行,娘知道了。你们俩先喝点水吃饼子,我把兔子收拾干净再说。”乔梅也顾不上吃饭,急忙用刀把兔子皮剥了。
好猎手能把皮毛剥的完整漂亮卖出好价格,自己没那手艺而且兔子毛被火燎了一层黑乎乎的,不指望能卖出去。
这野兔个头儿大又肥,剥下来的皮子也大,她打算把皮子晾好了鞣熟,等天冷了能添补点料子做件背心。
兔肉剁了切成细条,在滚水里过了一遍不等有肉香味儿散发出来就赶紧捞出来裹上尚有些许余温的草木灰,晾在竹匾上。
担心被野猫野狗嗅到偷吃,她又用透气的竹筐盖住,藏在地窖里阴干。
林春喜帮忙用水把屋里的血腥气冲刷掉;林春生则按照妈妈的指挥把剥下来的兔皮埋进麻布袋的沙土中,藏到炕洞里去。
乔梅将三百金币装进布袋子里,在院子不起眼角落挖了个坑埋起来顺便在上面堆了些木柴。
急匆匆处理完野兔藏好金币,果然有人来招呼,“林家的,带着孩子赶紧去神像下面,村长有重要的事儿要说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