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发现这一路上顺利的超乎想象,就算是在市区路口等红绿灯,大部分车也很有礼貌的不加塞不挤兑甚至后车停的远远地连喇叭都不怎么按。
一路开下来看到同等待遇的是一辆香槟色宾利以及一辆黑色迈巴赫。
“有钱人的世界充满宽容、当你成名了身边就都是好人,虽然讽刺但千真万确啊!”江远第N次收获路人善意艳羡目光和主动索要微信以后,开着车看着路上的风景不由发出感叹。
至于某些小说里最常见的片段:开豪车被碰瓷、遇上恶少挤兑嘲讽然后装逼打脸,他自然也没碰上,想来也没那么多恶少一天天闲着没事干就等着找茬。
在县城下了高速,沿着并不宽敞的乡镇公路往村里开,一望无际的平原田地里欣欣向荣的麦苗混合着泥土香气迎面扑来,让他想起初中时扛着铁锹去植树,走了十几里地嬉笑打闹种完树就躺在麦田里看蓝天白云,满满的都是令人怀念的青春气息。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农田依旧如同绿色毯子被风吹动荡起层层涟漪映衬出风的形状,昔日少年却经历了社会毒打,终于从牛马略翻了翻身变成有点小钱的牛马。
没有想象中有钱以后的张扬嘚瑟,江远现在只感觉到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平静,是不用为明日生计发愁的平静,是终于可以为辛劳操持大半生的父母托底的平静。
“哟,这是江远回来了?都开上大奔啦?”
“多少钱买的?我早就说过你小子肯定能成大事!现在在哪儿发大财呢?”
“谁?谁家的我怎么看着面生?”
“就那老谁家的小谁嘛!住在九队西南角江家那个,去年他娘找人说媒,人家一听他没房没车连面都没见那个!”
“九队西南角姓江的好几家哩,我还是对不上号。”
“他爷爷得了癌症住院花了好几十万也没活几天那个?”
“对!就他家,那会儿都说他爹死心眼嘛,钱花了人也没了连房子都翻盖不起来,孩子咋娶媳妇儿……”
…………
江远开着车刚拐进村里,坐在村口大树底下的情报组织就热闹起来。
有眼尖想搭讪的,也有边打牌边小声嘀嘀咕咕伸长脖子看的,像极了春日阳光明媚停留在树梢上吱吱喳喳的麻雀。
打工人回老家最头疼的就是过村口这段路,闲着没事的大爷大妈们能把祖宗八代都翻出来讲一遍。
关键还有人喜欢编排造谣,江远去年还在同学群里见小学同学吐槽,他姐姐好好一姑娘在外面读博两年没顾上回家,结果村里人谣传人家赌博被判了两年。
还有个苦逼打工人被辞退只能去送外卖,到了村里就传成大小伙子出去卖了,没几天版本进化越来越离谱,吓得老妈打电话问自己钱够不够花,实在不够跟家里说可千万别干傻事。
所以这次开车回来,江远老远就把玻璃升上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速度平稳往家开,还是架不住被认出来,不知道吃过晌午饭自己要被编排出什么离谱故事。
“哎哟哟,江远开着大奔回来啦?!”到了家门口,还没下车他就听到熟悉的大嗓门,斜对门的大婶子嗑着瓜子满眼放光,小跑过来先看看车标又看看车牌,八卦道:“你现在发财了哈,给你弟也找份轻松赚大钱的工作呗。你这车牌都了不得哟,好几个八不得花个十几万块钱才能买来?”
车牌?
江远还真没留意,听她这么说才瞄了一眼,果然看起来就不像是平时能摇出来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