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西尔弗的事,你也应当知晓!”弗林特凝视着马磊,目不转睛地说道。
马磊的手轻轻滑向腰间,装作取物之态,随即抬起手,捏着一个黑色的卷筒,从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张。
西尔弗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埃莉诺和斯科特则满腹狐疑地在马磊和弗林特之间来回扫视。
弗林特见马磊如此识趣,似乎并无逃避之意,便不再急于索回。他微微颔首,缓步走向房间左侧的沙发,悠然坐下,身体斜倚一侧,右手轻搭扶手,手背轻托下颚。
他带着一丝遗憾,语气却异常平静:“埃莉诺,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父亲,现在成了通缉犯。”
埃莉诺刚走到办公桌后,正准备落座,听到这话,声音颤抖着道:“什么?我父亲被捕了?”
她随即转身急步走到弗林特面前,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更准确地说,他是逃犯。他现在藏身于海象号上,虽然逃离时受了伤,但所幸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的名声,恐怕是保不住了。”
弗林特的话语轻描淡写,丝毫没有失去中间贸易商的觉悟。
曾是英国皇家海军一员的弗林特,在与一位勋爵共事时,受到其影响,立志想要改变拿骚海盗天堂的面貌。
然而,变革最终失败,勋爵黯然退场,弗林特也步入了黑暗。他偏执地准备用自己的方式,不惜任何代价来重塑拿骚。
“这不可能,多年来,他一直在用金钱贿赂大领主。他们甚至已经默许他来统治这里。”埃莉诺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愿相信弗林特的话。
“看来他们已经改变了主意。”弗林特淡定的阐述着事实。
“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埃莉诺审视着弗林特那副漠不关心的神情,更加不愿相信她父亲出了事。
毕竟,拿骚的海盗与格斯里的命运,本就紧密相连。
“我向来不太欣赏你父亲,他太过看重外表。”弗林特淡淡地继续说着。
斯科特坐在办公桌上,满脸焦急地望着弗林特:“他不是在问你对他的看法。格斯里先生被捕的消息一旦传开,我们在这儿的生意就无以为继,也不会有合法的港口愿意接纳我们。”
斯科特不明白弗林特为何还能如此镇定,他希望弗林特能意识到形势的严峻:
“他的船,正载着你的货物前往市场,不是被市场扣押,就是在返回波士顿的路上。”他叹了口气,“船长,我们在这儿的事业,已经走到了尽头。”
弗林特依旧不置可否,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通常情况下,我会同意你的看法。可是...”
埃莉诺见弗林特依旧如此淡定,急切地追问:“可是什么?”
马磊也大致了解了格斯里与拿骚的关系,说的好听一点,格斯里家族在英国本土拥有广泛的人脉网络,他们扮演着连接海盗与文明世界的贸易桥梁。
说得难听一点,拿骚不过是英国暗中豢养的一条猎犬。
如今,或许是海盗们的行径过于狂妄自大,触动了英国本土的底线,英国决定采取行动,对这股无法无天的势力进行一番彻底的整顿。
“这个。”马磊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淡黄色纸张。
埃莉诺与斯科特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马磊身上,而弗林特依旧保持着他那标志性的从容。
埃莉诺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西班牙的寻宝船——厄卡德利马号的日程表。”马磊的声音平静,但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厄卡德利马号?”埃莉诺转向弗林特,眼神中满是探询。
弗林特面无表情,只是轻松地摊了摊手。
“那艘船坚不可摧,没人能撼动那样的珍宝船。”埃莉诺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她几乎不敢相信弗林特竟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那是我的事,我来找你,是因为之后的计划需要你的帮助。”弗林特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能否详细解释一下,厄卡德利马号的具体情况?”马磊心知珍宝船必定不简单,又见弗林特毫无惧色,他准备弄清楚弗林特的胜算如何,五百万的诱惑力不可谓不大。
海战之中,往往吨位和炮口数量即代表着正义!
“至少装备有80门火炮,船员大约200人。”弗林特似乎早已预料到马磊的疑惑,他的回答依旧轻描淡写,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马磊承认自己看走眼了,这弗林特与辛格尔顿如出一辙,是一个比后者更加疯狂之人。
海象号满打满算,火炮也不过30门左右,全部船员加在一起也就五六十人。
不过,弗林特的癫狂却是对马磊有益的。五百万的诱惑,真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既然有这种愿意赴汤蹈火的人,马磊完全可以让他们去大胆尝试,成与不成,对他也没什么损失,最不济也就是在此多等待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