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伯勒号上。
休姆船长命令道:“给对方打旗语,让他们停下,等待接受检查。”
一名头戴无檐圆帽的士兵,动作迅速而果断,他高举着两面色彩鲜明的旗帜,向安德洛玛刻号发出了信号。起初,他挥舞着旗帜,以吸引船员们的注意;随后,他打出了一个清晰而坚定的斜杠图案。
休姆船长看着打出的旗号,内心却希望安德洛玛刻号能够视而不见。他渴望着能够等到最佳时机,进入理想的射程,然后毫不犹豫地下达开火命令。
他想象着只需两轮精准的齐射,就能将安德洛玛刻号轰击成碎片,以此洗去在理查德·格斯里庄园中所受的耻辱,恢复他作为贵族的威严。
…
安德洛玛刻号上。
一名懂旗语的船员迅速解读了信号:“霍尼戈德船长,对方要求我们停下来,接受登船检查。”
“收帆,减速。”霍尼戈德船长缓缓吐出这两个词,说完后,他好似整个人虚脱了一般。
霍尼戈德现在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如果此事不成,他将只能用刚才回答船员的说辞,来应付马磊。
随着主桅的风帆缓缓收拢,前后桅杆上的风帆也随之收起,安德洛玛刻号开始随着海浪轻轻摇曳。
…
斯卡伯勒号上。
尽管休姆船长心中燃烧着战斗的渴望,但他清楚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他环顾四周,船上的每一双眼睛——一百五十名士兵的坚定目光和几十名水手的期待眼神——都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甲板上,水手们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命令。终于,休姆船长的声音划破了沉默,他面无表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冷冷地命令道:“靠过去,接弦登船检查。”
水手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的手脚迅速而熟练,调转风帆,控制着船只的方向。在确认了目标的方位后,他们开始收帆,减缓船速。随着两船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紧张的气氛也在甲板上悄然弥漫。
…
破晓的微光洒在安德洛玛刻号的甲板上,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过。
马磊踏出船舱,眼前便是斯卡伯勒号的轮廓,以及自家船只那已卷起的帆布。他快步走向霍尼戈德船长,“发生了什么事?”
霍尼戈德船长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马先生,斯卡伯勒号要求我们停船接受检查。”他不敢对上马磊的目光,他担心会被马磊瞧出点什么。
马磊的目光扫过比安德洛玛刻号明显大上一号的斯卡伯勒号,见到它的双层炮口全部紧闭,这让他的心稍稍安定。只要不是直面炮火,他便无所畏惧。
霍尼戈德船长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马磊,强作镇定地道:“马先生,我们如今是合法的商船,无需担忧什么。”
马磊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霍尼戈德船长身上,心中不禁疑惑:他难道对理查德·格斯里这个通缉犯的身份一无所知?
然而,面对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马磊并未轻举妄动,他心中虽有疑虑,却不愿因小失大,打乱自己的阵脚。
他的目光又转回斯卡伯勒号,只见几个水手正在忙碌地抛出绳索,准备着接弦跳板。
霍尼戈德船长的眼角余光捕捉到马磊的视线转移,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此刻他只需静观其变,等待事态的发展。
当初在堡垒中那场枪击事件,事后霍尼戈德仔细回想,越发觉得那群人,似乎是马磊与叛徒菲利普事先安排好的。那些枪械,或许都经过了巧妙的设计。
至于他那神乎其技的换枪手法,很可能是一种高明的障眼法。毕竟,霍尼戈德年轻时也曾见识过不少类似的魔术手法。
…
很快,二十来个士兵穿着统一的南白相间制服,头戴无檐圆帽,手持长筒燧发枪,排成两例,分别从两块接弦跳板登上安德洛玛刻号。
他们沿着船舷边甲板往两边散开,全是标准的队列站姿,一米五左右的长筒燧发枪杵在地上,看起来当真是威风凛凛。
随后,一位头戴假发,戴着顶三角帽、身着佩剑的壮汉,带着几位副手,登上了甲板。
“谁是这里的船长?”休姆船长视若无物,轻蔑的扫视着四周。
因为上次逮捕理查德·格斯里时,他只带了两个士兵,结果就是他差点命丧当场,这之后他再也不敢轻易涉险。
偷偷瞧了瞧注视着英国海军的马磊,霍尼戈德船长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着道:“我…我是船长。”
休姆船长听声辨位,狐疑地打量着他:“安德洛玛刻号的船长不是布莱森吗?你究竟是什么人?”
之前他接到兰伯里克牧师的密信后,他就了解过安德洛玛刻号的信息,船长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英伦人,怎么也不应该是一头银发的糟老头。
随着休姆船长质疑声的响起,登上安德洛玛刻号上的二十来名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枪械,对准了霍尼戈德船长和马磊。
马磊面对着黑漆漆的枪口,轻声吐出一句:“我赌你们的枪里没有子弹!”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这次,他用的是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