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抱怨黑暗,不如自我救赎嘛。”
“自我救赎?”尤嘉傲微微蹙眉看向我。
“对……我猜如果我能把这些都承受下来,撑过去,应该会变得更好。”
“放屁!”
关雯这洪亮的一声,直接把我骂懵了。
“什……什么?”
“承受下来?撑过去?天啊我的小澄子,那些伤,那些痛,都太痛了,凭什么要你受着?你又没有比别人多一颗心脏!”
“不是,我的意思是……”
“不管是什么!我!不!许!”她严肃地打断我的话,恶狠狠指着我说。
然后,在我诧异而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她飞扑过来,紧紧抱住我。
“一个人死撑个鬼啊!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们不是都说我是关皇吗?不是厉害的关皇吗?现在是我没用了还是怎样?有我们在,你明明不用承受那么多啊!”
听她说完这段话,我心底瞬间就漫起一片柔柔的水波。
她在生气,在心疼,也在自责。
关雯的个性就在于此,锋芒和犀利都冲着外人,活脱一个怪脾气社会姐,其实内里比谁都柔软温暖,只是设置成了仅我们可见。
这是她对朋友的炽热。
而今,知道朋友过得艰辛痛苦,内心柔软的关雯,很厉害的关雯,一心想护着我们的关雯,又怎么能接受呢?
或许,她该比我还难受吧。
“好了好了,咱们关皇最厉害啦!有关皇扛着,我什么都不怕!”
“哼,这话我爱听。”
关雯退开几步,又意犹未尽地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最后离开后还轻拍了下我肩膀,看我的那一眼有欣慰,也带着心疼。
我却在想,怎么他们听了我的故事,都喜欢扑过来抱我呢?
这么想着,我的目光不自觉瞟向邵子衿,但他的眼睛却转向墙上的表。
“这么晚了,还不饿吗?赶紧做饭吃吧。”
年静远则对他的话十分不满:
“你光说做饭,最后还不是只等着吃!每次都是我和尤嘉傲做饭!”
“行行行,走,今天我就跟着我们两位大厨好好学习一下!”
“走啊!”
说着,年静远走出了卧室,邵子衿紧随其后。而另一位大厨尤嘉傲,则轻轻叹了口气,抻抻胳膊,也跟了上去。
不过,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在他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似乎顿了下步子,转头对我极小声地说了一句:“以后会好的。”
这句话让我站在原地持续懵圈。
尤嘉傲这么高冷,居然也学会安慰人了?
冰山融化了?
嗯……又或者,还是我听错了吧。
我思考着转头,突然看到关雯在我书桌前,一只手拿着那副画,另一只手正向我的抽屉伸过去。
“哎等等等等!关皇你要干嘛?”
“我把这玩意放起来啊!你这些东西没事别老拿出来看,强化悲伤的记忆!”
“不用不用,我自己收拾,你快去等着吃饭吧!”
我用满脸的笑容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抓着关雯的两个肩膀推着她出了卧室,然后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我的抽屉可没有锁啊……
幸亏我制止得及时,不然……等她看见小刀和包扎用品,看见安眠药和抗抑药,看见我写的遗书……
那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