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反握住他的手，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

“我马上回来。”

随后，我拿下他握着我的手，跟着杨景逸出了教室。

走到走廊尽头的楼道拐角处，我喊住了他。

“就在这讲吧。”

“唉，我真是大意了……这张照片一直夹在我笔记本里的……”

他有些沮丧和懊恼，平时明朗帅气的脸染上了晦暗的颜色。

“这照片是你拍的？你认识初中的我？”

“对，当时我也常坐那趟公交回家，不过比你前两站上车，也比你前两站下车。”

我愣了愣：“可我没见过你。”

“你当然没印象，我每回都坐最后一排，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位置。但久了，我发现了你，你每回都坐那里，歪着头靠着听歌，也没有朋友跟着，总是一个人。”

回忆起旧事，他微微低着头，脸上浮着两抹红晕，嘴角是幸福却苦涩的笑意，全然不像是平日里张扬爽朗的少年，而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了。

“有一次我看到你手腕有很深的刀伤，还在流血，可你也不管，还是沉闷地靠在那里。我怕出事，就多坐了两站地跟你同站下车的，看你进了小区才忧心忡忡地走回去……自那之后我每天都坐到跟你同站下，然后再往前走两站地回家。”

我听完，震惊得久久才蹦出一句：“所以你知道……”

“看样子很明显是抑郁症啊。”

他弱弱地回了一句，然后有些小心翼翼地抬眼看我的眼睛。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俞澄？”

“当时你的书包上别着名片的，156班，俞澄。”

“可是怎么从未注意到你，你跟了我多久？”

他苦笑一声：“三年。”

我一惊，瞪大了眼睛。

“日日如此？”

“日日如此。”

我深深震惊。

三年！三年！

所以……他只因为偶然看到我自残，就生生跟了三年的错车吗？

那这么说的话，当时我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回家，可实际上……每天身后都有个人在默默跟着送我回家吗？

我内心极度复杂，好多滋味交杂在一起，到口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你没发现也不怎么奇怪啦，我初中没现在帅，也没存在感，每次跟着你也是远远的……其实我有想过，如果当时你哪怕回头看我一眼，发现了我，我就去认识你。可是你永远耸拉着头走路，对周围一切都漠不关心的。”

他摊摊手，撇嘴看我。

确实……我竟然从来没发现过。

杨景逸微微笑着，把手里的照片递给我：

“既然你发现了，那就还给你吧，我拍得还挺好的呢。”

“……谢谢。”

我犹豫再三才接过，勉强冲他笑了一下。

“回去吧，马上要上课了。”

我们回到教室，却看到每个人都激动紧张地在讲台前围着，热烈讨论着什么。

年静远一下子扑到我身上。

“澄澄，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老邵第一，你第二耶！”

真的吗。

虽然是个好消息，我却无心去理，倒是杨景逸没心没肺地挤过去看成绩了。

一转头，邵子衿在座位上看着我，一幅要兴师问罪的表情。

我抿抿唇，无奈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