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的家世,他是瞧不上的,要不是霍森认准了她,还为了她结扎了,再加上在他们的这段婚姻里面,明显是夏语占了上风,不为孙子考虑,他也得为重孙考虑一下。 社会阶层越来越固化,个人智力天资有限,能付出的努力极限也是有限的,通过单纯的努力就想上升到更高社会阶层的时代早已经远去。 也许你苦苦奋斗一辈子的终点,只是别人不以为然的起点。 夏语的过去,他找人调查过,她拿着一手烂牌,却打出了一副好局,不得不说,她很会规划自己的人生。 但是在对霍森和双胞胎的人生规划上,她的态度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他不相信她没有任何野心,只是她太沉得住气了,她在跟他博弈,两家的关系就这么僵着,赌的无非就是耐心,看谁先妥协。 为了重孙,他跑到这边来投资,可以说,他不仅妥协了,还向她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最后一步,如果她还矫情地不愿迈出这一步,那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作战方案。 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 “我给他们家的好处已经够多的了,他们是不是还想得寸进尺?我最恨的就是贪得无厌的人,你回去告诉他们,做人要知足。” 霍森忍不住翻白眼怼道:“爷爷,不是有钱就能得到别人尊重的,就你这种高高在上施舍者的姿态,难怪我岳父岳母不愿意搭理你,是我我也不愿意。” 霍爷爷气得肺都炸了,“你给我滚。” 当初,他念及他父母双亡,对他太过于宽松溺爱,不小心把他给养歪了,让他从冷心冷情这一端一下子偏到了痴情痴爱那一端去。 他现在真是后悔死了,他处处为他着想,他却处处跟他作对,这个孙子,简直是白养了! 大树小树挣扎着从霍森身上滑下来,一人抱着霍爷爷的一条腿。 这个说:“太爷爷,你别生气。” 那个说:“太爷爷,你别凶爹地。” 霍爷爷:“……”孩子那么小就懂得维护亲爹,他能说他很羡慕嫉妒吗? 猛瞪了霍森一眼,霍森却一脸无辜地道:“忠言逆耳。” 霍爷爷那个暴脾气啊,又涌上来了,“你皮痒了想挨揍是不是?” “我们明天再过来看你。”霍森连忙拉起大树小树的手,逃之夭夭。 大树一边走一边回头冲霍爷爷挥挥手,“太爷爷再见。” 小树朝他抛了一个飞吻,“太爷爷你要乖乖地哦,别气气了。” 依依不舍地把他们送到门口,直到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霍爷爷才一身落寞地转身回屋去。 —— “妈咪,我好想你。” “妈咪,你怎么不去接我们?” “妈咪骗人,说话不算数。” “妈咪,爹地被太爷爷骂了哦。” 一回到家,双胞胎就围到夏语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夏语抬眸瞥了一眼霍森,“爷爷骂你了?为什么啊?” “没什么。”霍森把大树挤到一边去,一屁股坐到夏语身边,大树生气地打了一下他的大腿,霍森直接一个瞪眼过去,他马上扑到夏语怀里,告状道:“妈咪,爹地凶我。” 夏语笑道:“要妈咪帮你报仇吗?” 大树猛点头,“好啊好啊,妈咪报仇。” 夏语想了想,“那就罚爹地今天晚上睡沙发好不好?” 小树声音响亮地应道:“好。”搂住夏语的手臂,“晚上我和妈咪一起睡。” 大树:“还有我,我也要和妈咪一起睡。” 霍森掐了掐他们的小脸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和妈咪一起睡,羞不羞啊你们。” 大树控诉道:“爹地比我们大。” 小树:“爹地羞。” 霍森:“你妈咪是我老婆,只有我才可以和她一起睡,你们不可以,知不知道?” 大树小树一脸慒逼。 夏语:“好了,别逗他们了,我做了蛋挞,老公,辛苦你一下,麻烦你去帮我看看烤好了没有,行吗?” 霍森爽快地应道:“好。”起身向厨房走去。 “来,宝贝们,偷偷告诉妈咪,太爷爷为什么骂你们爹地啊?”夏语神神秘秘地问道。 大树和小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犹豫了老半天,大树说:“爹地不陪爷爷。” 小树补充,“爷爷生气了。” “这样啊!”夏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霍爷爷千里迢迢跑到这边来,无非就是想见见霍森和双胞胎,想和他们有多一点的相处时间,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就剥夺了他含饴弄孙的权利。 “蛋挞来了。”霍森端了一盘蛋挞过来。 大树小树嘴馋,迫不及待地拿起来就吃,结果,被烫到了。 夏语:“小心烫,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还有很多呢。” “老婆,别管他们,你也吃——”他把蛋挞喂到她嘴里。 她一口咬下去,外焦里嫩,酥软可口,不错不错,手艺没有退步。 剩下的一半,霍森把它给吃了。 一盒四个,夏语装了三盒,叫霍森送过去给霍爷爷他们尝一尝。 霍森嘀咕道:“我刚刚从那边回来。”显然不想再跑一趟。 夏语推他,“乖,快去,你爷爷一个个孤零零地呆在那边,你不心疼?” “还有霍希和管家陪着他呢。” “他最想要的应该是你陪着他吧。” “哪有,他一看到我就生气。” “等我爷爷过了头七,咱们就搬去跟你爷爷一起住吧。对了,那边有咱们住的地方吗?” “我去问问。” 霍森带了蛋挞过去,还把夏语的意思传达给了霍爷爷听。 霍爷爷高兴得眉开眼笑,一边吃着蛋挞一边催促霍森,赶快搬过来。 什么没过头七不能去别人家这种禁忌,他根本就不在意,夏语是嫁出去的女儿,住在婆家是天经地义的事,反而霍森带着双胞胎住在岳父岳母家才是不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门女婿呢。 霍森不以为耻,反而洋洋得意地道:“我觉得住在岳父母家那边挺好的,他们不会对我罗哩罗嗦,也不会对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想吃什么只要跟他们说一声就行,饭也不用做,碗也不用洗。” 霍爷爷气不打一处地出,“我有让你做过饭洗过碗吗?” “那倒没有。” “你啊,都是做父亲的人了,别整天无所事事的,男人必须要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你什么都不做,怎么有尊严地活着?” 霍森不以为然地道:“又不缺钱花,何必这么辛苦?” 霍爷爷:“……”深吸了口气,压下想打死他的冲动,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怎么这么不思进取?” 霍森吊儿郎当地道:“这多亏了爷爷你啊,反正你已经赚够了我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我什么都不做也能享尽荣华富贵,不是吗?” 霍爷爷欲哭无泪,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 之后几天,夏语每天都会叫霍森送东西过来给霍爷爷尝一尝,有时是糕点,有时是鸡汤,有时是水果,顺便叫他把双胞胎也一起带去,让他们在那边玩,等他们玩厌了再去接他们回来。 原本对夏语意见很大的霍爷爷,慢慢对她改观了,偶尔也会回赠一些。 霍希很忙,不仅要盯着工程的进展,还时不时要去出差,处理公司的其他事务。 霍森每次过来霍爷爷这边,基本上都碰不到他的面。 白事视频的事,夏语没上网,也就没关注这事,直到夏爷爷的头七过了,李经纪人那边打电话给她,说查到上传视频的人是谁了。 一个很久以前就从村里迁出去的人干的。 村里卖地分钱,户口迁出去的人是分不到卖地的钱的,那人回村闹过几次,都被村里的人赶走了。 他因此恨上了触成拆迁这件事的夏语家,得知夏爷爷去世的消息之后,他回来吃豆腐,并偷偷录下了视频。 对死者不敬,是会遭报应的。 那人拍下视频之后,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倒霉的事。 昨天,也就是夏爷爷头七这天,那人差点被车撞死,现在还躺在医院接受治疗呢。 沉重的医药费压得那家喘不过气来,夏父联同村里的几个干部找上那人,那人得知事情暴露之后也没狡辩,坦白地承认了视频是他拍的,不过,视频不是他上传到网上的。 他还说,是有人出钱叫他拍的视频,至于那人是谁,他也不知道。 从医院回来,夏父心事重重。 一村干部说道:“会不会是你闺女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那人想要对付她?” 夏父也有此疑问,所以一回到家,他就忧心忡忡地问夏语。 夏语一愣,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说实话,她猜不到幕后黑手是谁,难道是人红是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