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到了那一夜的宗门之中。
那些成堆的尸体,曾经都是他的师兄弟。
萧灼皱了皱眉,手中赤金色的长鞭之上已经分不清是血染了长鞭,还是长鞭的赤金色掩盖了斑斑血迹。
踏着他们的尸身,萧灼走进了无思阁,他看到那个被自己一鞭挥断头颅的尸体。
看到后背已经血肉模糊,脖颈处流出的血已经干涸的岚霁的尸体。
突然,岚霁的手指动了一下!
萧灼停下脚步,怎么回事?难道岚霁没有死吗?
岚霁的身体动了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从地上爬了起来。
空洞的眼睛,无神地看向萧灼。
“萧灼,你为何不肯放过我?我都那样求你了,我愿意把宗主之位让给你,可是,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
岚霁嘶哑的声音,掩盖不住心底的愤怒和不甘。
萧灼依稀记得,岚霁的咽喉被人割开,他究竟是如何还能同自己说话的?
来不及思考这些,萧灼又想起肖焌,想起肖焌是如何惨死在岚霁的手中。
萧灼握着长鞭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岚霁,就算你死上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但我不介意让你再死一次。”
说完,萧灼挥舞着手中的长鞭,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暗黑色的火焰包裹着长鞭,透着森森寒意。
岚霁缓缓地挪动着艰难的步子,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你为何不肯放过我?我都把宗主之位让给你了。”
萧灼青筋暴起,大喝一声,使出了十成的力量,将手中的长鞭狠狠地挥了出去。
伴随着无边的愤怒,岚霁的头颅落到了地上,滚到一边。
他的身躯却依旧朝着萧灼的方向行走。
萧灼被这骇人的景象震惊了一下,但随后,他整个人如同发了狂一般。
他一边怒喝着,一边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长鞭。
很快,岚霁的身躯被抽打到血肉模糊,已经没有了人形。
岚霁这才彻底的死去。
萧灼大口的喘着气,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擦拭着沾满了岚霁血肉的长鞭。
这里,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其他活人的气息。
萧灼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萧灼,跟我回家。”
身后突然传来慕依依的声音,萧灼猛的回头看去。
他看见慕依依穿着一身喜服,站在无思阁的门口,温柔地对着他笑。
“依依,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不上那么多,萧灼慌忙收起手中的长鞭。
这里如同人间炼狱。
他快步走到慕依依的面前。
他将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牵起慕依依的手。
“依依,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带你离开。”
慕依依乖巧地点了点头。
萧灼用另一只手细心地为慕依依遮住眼睛,不让她看见院子里的尸山血海。
走出宗门,直到渐渐闻不到血腥味,萧灼才放下为慕依依遮住眼睛的手。
这里,是宗门的山脚下,夜幕的黑挡住了山脚绽放的花颜。
但仍旧能够闻到清新的花香。
萧灼这才想起,刚刚慕依依对他说的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