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说得对。不过卑职有句话,不知……”
见到李武犹豫的神情,张百民大概猜测到了他要说什么,神色一冷,反问道:
“李将军,你莫不是没有以令行事?要知道,钱正可是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得很好呀。”
李武听钱正的名字,不自觉双拳收紧,感受到张百民话中的威胁、敲打之意,慌张答道:
“大人明鉴,卑职自昨日起便将名单分段递交给了属下,并且派遣一位副将和十数位金身境暗卫,密切监视孙昶。”
“截止到现在,外城‘奸细’四位神藏境、七十六位金身境、五百四十二位锻骨境以及之下的五万余人已全部清理干净。”
张百民抬起双手扶李武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双眼睛满含深意着看着他: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将军觉得你刚才的话还有必要讲吗?”
闻言,李武一阵沉默。
是啊,他知道张百民的‘担忧’,无非是知道真相的孙昶煽动临安数千万民众‘暴乱’,到时候即便镇压下去,临安也是十室九空,他不能向那位交差。
李武从来不怀疑孙昶有煽动千万民众‘暴乱’的能力,在乐明任职两百多年、又是那位的死忠,影响力无需多言。
但他却知道,孙昶不会那样做!
共事多年,自己了解他,他信奉的是皇朝法度,固执且愚蠢!
可也正因此,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安危让临安郡的百姓涉险。
李武不由心中苦笑,自己相信有什么用,郡守张百民不会相信,他不会不允许任何事儿超出自己掌控。
偷偷看了眼身前人,或许张百民也相信孙昶不会那样做,可是孙昶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只要孙昶不死,张百民的心就难安!
对付一个小人很难,可对付一个君子很简单。
挖下一个坑,再给他一个甘愿赴死的理由,剩下的只需等待他跳进去就可以了。
而这场灾祸给了张百民理由,第一场清洗是试探,虽然死了几十万人,可具都有证据,孙昶可能察觉但也没说什么。
这第二场,就是实打实地斩草除根了,由外而内全部清理少说也要近百万人身死。
李武心中长叹一声,问心说的对,自己终归保不住孙昶,对着张百民再次躬身行礼,
“大人教诲,卑职必定谨记。军营尚需卑职坐镇,便先告退了。”
张百民见的李武表现,心中满意。可他也知道想让这种人听话,必须恩威并施。
如同训狗一样,不听话打一顿,老实后再给个甜枣!
“嗯,将军明白就好。等做完了这件事,我想将军也该准备准备离开乐明去中都任职了。”
“到时候,估计将军想领一军征讨东夷的愿望也能实现了。
只盼将军功成名就之时,不要忘了我这个引路人啊,哈哈。”
李武闻言一抹掩盖不住的喜色涌出,耗时百年,费尽心力,曾经的过错即将成为历史,一直以来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调查钱正、与问心断了数百年的交情反目成仇、甚至出卖孙昶,不就是为了走出乐明,重返中都那片梦想之地吗?
现在马上就能实现了,只要…孙昶不要怪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挡了我的路;怪你看不清形势,那位的时代两百年前就结束了!
“大人恩情,卑职…属下无以为报。”
“哎呀,将军这是作甚,都是同僚自当互相协助嘛。”
看着神情激动,‘语无伦次’再次下跪的李武,张百民赶忙将他扶起。
“眼下城中情况还需要将军维持,在这紧要关头莫要失了方寸。”
“是,大人,属下这便退下!”
张百民的意思李武自然明白,后面的事做好了承诺才能兑现。
做不好什么也没有,老老实实在临安当你的郡尉!
张百民轻轻点了点头。
出了密室后,李武的步伐由慢变快,眼神带着一抹果决与坚定。
两百年前自己选择错了,两百年后的今天,不会再错了!
而密室中看着离去的李武,张百民拿着李武递上的储物袋,也神色莫名的笑了。
现在的加上后面孙昶‘叛党’的,应该足够预防意外了,李武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
临安内城,商会总部,一间密室中,四人正在激烈讨论着:
“问心大阵所耗灵晶商会需承担份额增加的通告、大阵损耗灵材补充数目明细、因郡兵及各级官吏俸禄提高商会需加税一成半的通知……
彼其娘之!
加税加到老爷们头上,我看这群人是倒反天罡!”
“不止这些,还有城内上千万人的物资供应、锻骨境以上修士的月俸以及为预防上次事件在城中布置阵法所需的人力、财力都需要我们出!”
“都我们出,那还要郡守干什么,要郡丞干什么,要郡兵干什么?
干脆也别下什么通告、通知了,把位置让给咱们。咱们学习神宋省,带领临安百姓经商致富得了。
让那些苦哈哈在咱们手下做活,年轻漂亮的送进烟花巷,有修为的送进鸾凤轩。反正俸禄也是我们发,这样两全其美!”
听的此言,除了首座之人,均是哈哈大笑。
“要我说,咱们不能出,起码不能全出。就说这俸禄,三十多万的金身、锻骨境都够咱们喝一壶的了。
再加税,真成他们白拿三成,咱们出工出力拿七成了。”
“就是就是,咱爷们摸爬滚打数百年发展商会不是给他们当钱袋子的。
按现在这搞法,好日子没过两百年就要回到以前。”
提起这个,经历过的老人不禁打了个寒颤,那种日子可不好受。分五成都是奢侈,起码六成以上是人家的!
“实在不行,咱们联合城内几大家族把那姓张的、姓李的给杀了。
然后说临安遭袭,两位大人愤怒之下一时不查被贼寇所杀,再将罪过推到孙昶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