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口,远处的山坡上,依旧挺立着那块孤独的墓碑。
夜色下,一个疲惫的身影正步履蹒跚向着山坡上的墓碑行去,直至跟前。
“娘亲,乐儿为您报仇了,乐儿亲手杀死了刘富强。乐儿要离开这儿了,离开这个地方。”她跪在墓碑前,眼中透露出丝丝眷念。
“等乐儿学到好本事了,便不会被欺负了,到时候一定回来看娘亲,所以娘亲不要担心。”
展开双臂,她似乎想要再拥抱一次她的娘亲,可伸出去的双手又缩了回去,随后看了看满身的血迹。应是想到自己满身的血污,不想弄脏了刘婉儿的墓碑。
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
微风拂面,星光点点。
村东口两里处有一条河流,村中人常在此洗衣,还开辟许多支流用来灌溉周边的禾苗。
河面上的石头和水相交,发出潺潺流水声。寻了处较隐秘的地方放下包裹,将身上的衣物褪下,露出藏在布衣下的单薄身躯,长期的缺乏营养使得她发育的并不好。
清澈见底的河水漫上她的双足又将她的发尖打湿,向着深处行去,直至河水淹没她的胸口,如墨的黑发铺散在水中。
轻撩河水,惊动了向着这边靠拢的鱼儿,使它们纷纷向着远处游去。清洗着发丝上已经变得黏稠的血液,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半个时辰后,起身从包裹中拿出一套干净的衣物套上,将被血染污的东西都清洗了一遍,铺在一侧的石头上。看了看,寻了一块较大的石头躺了上去,身躯早已是疲惫不堪,不一会便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次日.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乐儿的脸上,使她的眼睛被刺得干涩不已,不敢马上睁开眼睛,将身子调转方向背对着阳光,慢慢的睁开双眼,等眼睛适应后便坐起身来,将昨夜晾在一旁的东西收拾一番。用手胡乱的将头发束好,借着河面看了看还算满意,站起身来却听得肚子发出咕噜响声。
从包裹中拿出一个素饼叼在口中,找来一根木棍将匕首固定在木棍顶端,卷起裤腿向着河中行去。打小就在小村子里长大乐儿这种事情没少干过,不一会儿便抓到一只体型较大的草鱼。回到岸上将鱼鳞刮除,生了火便开始烤鱼。
渐渐的,鱼身发出滋滋声,香味扑鼻而来。将剩余的素饼又放入包裹中,吃起了烤鱼,还未吃完便听见远方传来了吼声。
“在那儿,在那儿,那小子在那边!”
只见远处一个中年汉子朝着后面的一帮村民喊着。
“快抓住他,就是他杀了老大夫的儿子儿媳。”
“抓住他,他简直就是个魔鬼,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歹毒。”
“当初就不该同意她们住进咱村里。”
“乐儿哥哥快跑。”玲玲的小脸憋得通红,挥舞着两只小胳膊示意乐儿赶紧离开。而站在旁边的妇人一把将玲玲挥舞的胳膊拉住,随即朝玲玲大喊,眼神却是瞟向乐儿这边:“你还帮着他,这畜生有什么好的,亏老大夫家的地给他们住了这么久,居然还干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儿了,这就是个白眼狼,呸!”
昨夜,老大夫抱着儿子痛哭一阵后便晕厥过去,直到今早有村民去找老大夫看诊,便发现院门紧锁,叫喊了几声无人应答,见一侧的墙上与墙角下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血色印记,便觉着是出了事情。
找来一些村民过来将老大夫家的院门撬开,随后便在茅厕内发现了昏迷的老大夫以及二儿子刘富强,还有池中的肿胀浮尸。
周围狼藉一片,臭味熏天,连那些个汉子都吓得面色苍白,更别说那些跑来凑热闹的妇人,直接弯腰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