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的抬起步子,朝门外走去,走至门栏,蓦然回首,淡淡的问了一句,“沐辰,你可曾喜欢过我。”
“……”
冗长的沉默,良久的等待,最后一次,她终是问出了口。可最终,没有敷衍,没有回应,只有清冷的回避,他终究是不曾喜欢过,终究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只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一次次寻觅,一次次努力,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最后,竟是回到了最初,连半分的喜欢都未曾有过。
可笑,还是可悲,全是虚妄一梦,却又真实的能感受到她心间碎裂的疼痛,窒息的喘不过气,模糊的湿了双目。
十月深秋,国君颁布圣令,安沐辰上任边城都守,灵宠站于城墙相送,直至车队消失在地平线,才呜咽得哭出了声。
这一次没了旁人的阻拦,他与她郎才女貌,她与他门当户对,她毫无避讳,坦诚诉情,可偏偏,他从未心动,又何来动情。
转身离去,至此,天涯相隔,她爱他,不再羁绊与他,不再与他相关,不再与他诉说。
九重虚妄境,他人皆是纠缠于爱恨名利羁绊中,唯独她灵宠,一重重,一次次,徘徊在与“沐辰”有关的情结之中,竟以梦碎情思断破立而出。
石台上,灵宠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泪无声的躺落,模糊的打湿眼眶,渐渐清明,看着艳阳高照的天空,心中苦涩。
“你醒了……”
灵宠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盘坐的韩已然,有些失神。
“权当做了一场梦,不要哭……”
韩已然冷冷的话语,显然是要安慰灵宠,但似乎适得其反,惹得灵宠眼眶红润起来。
他不会安慰人,又不知灵宠的虚妄境为何,十几年来,想了诸多,可人一醒来,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是啊,她不过是进了虚妄境罢了。权当是一场梦……是梦吗,可惜不是啊……
“阿羽……”
灵宠缓缓的从地面坐起,红唇微启,声音细小,略显苍白。
“少主。”
白羽见灵宠呼唤自己,急于靠近,却迫于韩已然的威压,只能恭敬的跪立在一丈外,神色动容,从未有过的崇敬。
随着灵宠的起身靠近,那些寒气才渐渐退去。灵宠这才注意到,周遭寒气逼人,凛凛威压,挡住了白羽,似不是一日而就。
“阿羽的伤,可好了?”
“早已无碍……多谢少主。”
白羽跪在地上,未曾起身,抬头仰视着灵宠,见其伸手抚摸自己的胳膊,竟没有半点觉得不适。
“阿羽竟快进阶了。”
白羽虽被韩已然的威压镇压十几年,但已从当初的十丈之远,到了如今的一丈之距,对妖婴来说倒是一种特别的历练。八阶中期渐渐磨砺,此时已到达后期巅峰,只差一道契机,便可进阶踏入九阶。
“哼,十六年的时间,才摸到巅峰的门槛,还是那般的废物。”
韩已然冷冷的声音似冰寒之地的冷风吹来,周遭的空气都刺骨异常。白羽听着,也不反驳,愧疚的低垂着脑袋。
灵宠将白羽从地上搀扶起身,转身朝着韩已然扯出淡淡一抹微笑,“多谢韩大哥了。”
经历过九重虚妄境,灵宠的心智比以往更加细腻清明,对于白羽的精进,心中自是明白的很,越到修行后期,越是需要机缘造化。若是没有这十几年来的威压镇着,白羽怕是没有这么快的进度。
十六年……竟过了十六年了吗?
看向四周,抬眼望天,依旧还是当日的艳阳高照,竟看不出丝毫岁月流逝的踪迹。什么都没有发生改变,改变的不过是她的心境,往如昨日,却又不似曾经。
“韩大哥,莫前辈呢,我想向他道谢,而后再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