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阳山云杳每日都过得很充实，前几日是骆笙师姐日日来接。到无忧子殿内学治国中庸，理后宅阴私，学医毒，制药膳，学君子六艺还有琴棋书画。

虽然如此，但云杳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专注学习，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白衣翩翩少年模样。

这日正在学制香，应把握毫克不可偏差，可云杳一幅失神模样，让无忧子心中一阵气闷。“小五，你上山来是为学习?”无忧子一阵反问，终于将云杳唤醒。云杳敏锐察觉到因自己方才出神导致师父不快，只好将手中香料称量好，候立一旁解释。“对不起师父，是我自己心神不宁，惹了师父烦心。我听闻骆笙师姐说大师兄下山出任务拖着一身伤回来，我想着将前些日子制的凝血散送些过去。”说完云杳低着头，心中十分不安，却还是恭敬立侍。

无忧子看着云杳，目光远眺，好似在透过她的影子寻一故人模样。末了，叹了口气，给了她一天假去寻行止，便转身回房了。第十日一早，云杳拿着药准备前往行止的域天阁，手刚放在门上，便被从外到里推开。她快要摔倒之际，一双熟悉的大手一把把她捞起，抱在怀里。云杳闻着熟悉的味道也不愿动弹，听见大师兄胸腔里传来的低声闷笑，这才抬起头，看着这个温柔谪仙人。云杳在他怀里动来动去，拉拉袖子，拍拍脸。然后跳到地上，掐着腰，拉着脸十分严肃得说“大师兄，骆笙师姐都给我说了。你以后不要那么笨蛋好吗？打不过你就跑，害我担心了好几天。你的伤怎么样了?”

听到底，才知这是骆笙给他寻了个理由。看着一脸小脸皱成包子模样的小丫头，少年笑得恣意。“好啦，小孩子皱眉会变成小老太太的，杳杳乖！”行止熟稔得给小丫头顺毛。心中一片荒芜，她像是初生的太阳温暖，而我应该一辈子烂在沟里才是。他准备开口，可看见她眼中依赖，关心时好像被烫伤般急忙收回目光。

叫我再放纵一回吧。

凛冬霜雪，他给小云杳推了满院子的雪人，又因为师门弟子中夸冰花美。整个冬日，海棠园冰花不朽。

他发觉自己深陷其中，他知晓天命不可违。但，杳杳应端坐高台，杀伐罪孽有他便好。他在他身边陪伴五年，他替她挡了所有黑暗，她在他的庇佑下迅速成长，直至无忧子教无可教。

一年乞巧节，才子佳人来相会。无忧子下了令不许行止于云杳见面，这几年雷厉风行让无忧子意识到必须马上斩断二人联系。可云杳也起了心思，情窦初开，如玉公子，二人偷偷共同下山参加乞巧节。云杳几年不见人间烟火气，对一切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行止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掏银子替她买下糖人。两人各自佩戴了面具，见前面杂耍拥挤。行止掏了银子上芙蓉斋订一包间，她窝在怀里，明月高悬。

“咦，大师兄，你这怎么有泥点?”云杳拉起行止的广袖，看着上面的污泥和他一片污糟的发髻，不由得笑出声。行止宠溺得看着她，眸见藏着温柔的点点星光。好似在说“甘之如饴”，她快要被这目光溺死，一张脸红得彻底。她从他怀里逃了出来，倚着栏杆往外看，散热气。行止捻了捻手指，暗笑。

“轰”一阵烟尘起，大殿中央凭空升起一架花灯楼，最顶端的缠枝绕月，金木做边，美轮美奂。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其吸引，行止看着云杳呆愣愣的小模样和眼中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