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晚来临,昭示今日旅行结束。
我们自行回归旅馆。
随着“叮”的刷卡声,我们四人乘坐上公交车,因为此刻乘坐公交更为方便。
上车后,车上零零散散的有几位乘客,大都坐在前侧或中间,而这无非是晕车还有下车方便的原因。
我们四人路程相对较远也不晕车,所以就往后面乘坐。
张熠然和尹君月靠后排最左边乘坐,我和启浪则在后排最右侧乘坐。
车子启动约一分钟,尹君月眼神就开始飘忽不定、昏沉欲睡。
张熠然和尹君月位置对调,他靠窗而坐,目的是方便尹君月趴在他腿上睡觉。
时间显示九点半,公交车上几乎不会再有乘客上车乘车,不过后来确实没有乘客上车乘车,因此并不会影响到他人。
几分钟过后,尹君月长长的黑发散落在张熠然身上,张熠然拖着她,她双眸紧闭,渐渐没了意识,睡意一片祥和。
不知不觉中,张熠然也因劳累紧闭双眼,暮然睡去。
2
霓虹灯嵌在月光里,让黑夜变得五彩缤纷。
窗外行车快速疾驰,带起风吹草动,而公交车则是在不停的穿梭声中不疾不徐地稳速前进。
我和启浪暂时没有睡意,便一同欣赏窗外的景色。
我们并肩而坐,紧贴在一起,是如此的自然。
公交车穿过层层天桥,客行者也陆陆续续下车,直至车上只剩下我们四人。
尹君月和张熠然已经睡意酣然。
车子启动,照旧平稳行驶,我和启浪照旧安静地看向窗外。
我在赏景,他在看什么呢?
半个小时后距离旅馆还有三四站地,此时车子行过十字路口,我看到马路旁扬起了火光和尘烟。
马路一侧有两个女人,我不知道她们在那里烧些什么,只见她们手拿木枝,翻滚烟火。地面上堆积出的火灰,氤氲一片,经木枝轻挑,纷纷扬扬,而一些未燃尽的碎屑则是飘扬的更远,看不到飞去的尽头。
我偏头看启浪,和他四目相视。
还未讲话,他温柔看我:“怎么了?”
我好奇指了指尘火飞起的方向,问:“她们在干嘛?”
启浪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几秒后,他轻声应我:“在烧纸钱。”
我说:“纸钱?”
他应:“嗯,纸钱。”
“为什么在十字路口烧纸钱?”我不解问:“不应该去墓地吗?”
我感兴趣,他便讲给我听。
他说:“《易经》中有句话,“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七为阳数,天地间阳气散尽,七日后便会复生,如此反复,此消彼长,也是天地运行之道。”
“中元节这种烧纸钱的行为更加繁多,古时候中元节多用来祭祀,后来也逐渐演变成为逝去的亲人烧钱、度福。”
“而在十字路口烧纸钱是因为古人讲究阴阳论,最容易打开阴阳连接的通道就是路口。但是呢?路口方向之多,有些逝去的灵魂便不记得回家的路,只能在路口等待,此时生者在路口为其烧纸,烟雾便会引导其魂归家中。”
“在网络上还有其他的讲究和说法,一是为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烧纸钱,这些孤魂野鬼生前没做什么好事,逝后只能漂泊流浪、无家可归。由于阴阳相通,阴便会影响阳,所以阳间生者就会为这些孤魂野鬼烧纸钱,安抚他们,希望他们早日轮回。二是为阴界的官差烧纸钱,希望阴差能够多照顾一下逝去的亲人,为他们度福。”
我听得入迷。
因为没有为逝者烧过纸钱,所以对此了解甚少,原来每个领域的学问都如此之多。
或许纸屑翻飞的方向,都是思念的方向。
公交车继续行驶,穿过十字路口,而十字路口的女人已不见踪迹。
“邵念。”启浪叫我。
我回过神来,感慨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都是生者为逝者的悼念,”他粲然一笑,“要相信科学。”
我点点头。
他又同我说:“还有马路上这种行为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