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站直身子,提高音量朝其他人喊:“大家新年快乐!”
其他几人都笑呵呵应:“新年快乐。”
祝景言仰眸看向夜空盛放的烟火,心上蔓延过暖意,穿过四肢百骸,将他冰冷的心一点点暖化。
她是第一个和他说新年快乐的。
祝景言知道这或许是她的手段,但这回还是甘愿栽进去。
和气氛和谐的望月山山脚下相反的蓝山别墅里。
林雪孤零零地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春晚。
别墅里的女佣被棠溪华带去了宴会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明明去宴会的本该是我才对,”她失神呢喃,“他说我面色憔悴,不适合出席重要场合。那个女佣就够格了吗?她还没我好看。”
林雪光脚跳下地面,走到窗前,双眼空洞看向窗外。
“下雪了。”
她想到自己最初的名字,棠溪雪。
杨有仪在她记事起就告诉她,她的名字是取自瑞雪兆丰年,是寄寓希望和美好的名字。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棠溪的姓氏,没有母爱,也没有人再关心她。
棠溪微现在一定在和祝家人其乐融融地过新年吧?
那一切明明本该是她的!
林雪扒在墙上的十指不自觉地收紧,指甲用力到嵌进墙里,流出鲜血。
不甘怨愤的情绪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她的眼神越发怨毒,转头奔进了厨房,拿出一把菜刀,不顾脚上还没穿鞋,踩着冰冷的地面就往外走。
保安亭里值夜的保安刚喝过家人送来的酒,酣意正浓,正打着呼。
林雪毫无阻拦地就出了蓝山别墅区。
过了凌晨,街上几乎没有路人,都刚经历完除夕享受新年的第一个晚上。
雪越下越大,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感觉到脚下的每一步都开始变得艰难。
身后的雪已经堆到了脚踝,林雪浑然不觉,只凭借着要找到棠溪微的信念一路向前。
棠溪微坐在回去的车上,心里莫名涌起一阵不安。
回去的路上先经过了祝家,他们三个便先下了车,剩下的路由白功明继续开。
抵达棠溪家别墅,棠溪微拉开车门下车。
一阵踩雪声由远及近。
她一抬眼,就看见林雪拎着菜刀,眼红朝她飞快走来。手上渗的血滴落在雪里,很快就淹没看不见。
白功明也看见了林雪,惊了一下,“棠溪小姐,先上车!”
棠溪微没有慌乱,冷静地回到车上,将车门锁上。
“林雪又发什么疯。”
她话音刚落,林雪就已经来到车旁,目眦欲裂地隔着车窗看车内的棠溪微。
车窗外面看不见里面,但棠溪微能清楚看见林雪此刻的表情,将怨毒都淋漓尽致地写在脸上。
“棠溪微,你给我出来!”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刮过玻璃,挠得人耳膜生疼。
棠溪微没心情看林雪发疯,吩咐白功明:“白管家,先离开。”
林雪听见车发动的声音,举手就用力抡菜刀朝车身砍。
金属碰撞的声音刺激着棠溪微的耳朵,她听得烦躁,没忘了拨打报警电话。
“棠溪家别墅门口有人持刀具试图伤人,请你们尽快出警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