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罗刹沉吟片刻,问道:“巫媚血,恒哥武功天下无敌,人也向来机警,怎么给你降伏的?”毒娘子冷笑道:“你问这个干嘛?想从我这里偷师?只怕你学不来!”
香罗刹嫣然一笑,道:“巫护法,你错怪小妹了。我是担心你这办法不牢靠,想帮你一把。不然恒哥有机可乘,到头来咱们争得起劲,他却逃之夭夭,早去汉阳和花如何搅在一起了。”
马恒之苦笑道:“小香儿,你忍心瞧着我沦为废人么?”香罗刹嘻嘻笑道:“恒哥,你要武功全复,还会将咱们放在眼里么?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她转向毒娘子,笑道:“巫护法,方才恒哥尚能爬动,似乎留有余力解穴,你没把他的内功消除干净么?赤龙门如今归我管辖,他们最擅长废人内力,保证不伤脏腑经脉。需要我借人给你么?”
马恒之听她说得阴毒,暗暗叫苦。毒娘子冷笑道:“班门弄斧!赤龙门不过是我苗疆五毒的旁支,他们那点手段我一清二楚,我既然不用,自有我的道理。”
沈素衣怒道:“什么道理?你、你之前说过,恒哥是在、在......给你降住的?”中间那两个字却说不出口。毒娘子欢然笑道:“不错,他是在床上中了我的计策。此人平常尚算警觉,唯有在干那事时,才会有一丝放松。”
沈素衣羞怒不已,找不到骂她的言语,只有加上周围四个师妹,五人一齐狠狠瞪视她。香罗刹扫了一眼马恒之,叹道:“恒哥,你真叫人失望。这女人有什么好,给她一顿蛊惑,连高手的灵觉都丢了么?”
马恒之武功练到绝顶境界,灵识自觉,一有危险,冥冥中亦能感知。无奈毒娘子姿容绝色,行起男女之事,故作媚态,犹如销魂蚀骨,不由得他不大意,中了对方的毒计。
须知毒娘子的“灵蛇锁血大法”,本是一种内丹修行术,她借用其中男女双修的秘奥,故意将需要双方配合的练功之法,伪装成交欢的姿势。马恒之初觉新奇,不知上当,等到醒悟过来,全身经脉气血已被她锁住。
马恒之被此法一锁,不仅内功全封,气血不调,甚至阳事不举,从此于男欢女爱,直是有心无力,再碰不得其他女人。唯有每次与毒娘子相聚时,毒娘子点了他穴道,减轻其禁制,他方能从这情人身上,暂得片刻欢愉。
毒娘子这样做,自然是有意为之,要让情郎永远离不开自己。对马恒之而言,却是苦不堪言,不但不敢勾搭新欢,每每见了旧爱也得躲起来,免让人发觉自己的难堪。
他除了毒娘子,无法再近女色,只是天性耐不得寂寞,便与毒娘子约法三章,得了许可,在豫西占山为王。他结交好友,成日和群盗饮酒作乐,也算是解了不少烦愁。
当然,马恒之从小叛逆,岂肯任毒娘子摆布一生?因此毒娘子因北上支援师弟,不得不离去后,他立马行动起来,扩张势力,派人搜寻医师医治自己,也暗中谋划着对付毒门。
可惜他中的是丹道秘术,非病非伤,寻常名医亦无头绪可破。好不容易请来了神医,却又不想是个暴脾气,没说两句,对方就对祖宗发誓,宁可死了也绝不医他。
马恒之在神医那儿吃了一脸灰,来不及发愁,又让夏甜纠缠上了,为了不露破绽地劝走旧情人,费尽了唇舌。他现身峰顶后,亲自提议和许清浊三人一战,固然兴头所致,也是借此排解郁气。
哪知毒门就潜伏在侧,他和许清浊弄得两败俱伤不说,自己能冲破右手经脉的隐秘,更让毒娘子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女子武功本高,心中又有了提防,看准他力竭之时出手,果然一举将他重伤。
如今未脱大难,另逢新劫,三个女人虎视眈眈盯着他,盘算怎么把他夺走。其中两个,还极力主张把他武功废了。马恒之感到前所未有的倒霉,又不晓得能跟谁抱怨。
香罗刹、沈素衣与毒娘子原地僵持,前因后果虽已明晰,仍然不愿将情郎拱手让人。更何况,还莫名其妙多出了剑仙这个新的情敌,似乎唯有带着马恒之,远走高飞,才能有望同意中人厮守终生。
三女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四周气氛陡冷,眼看战势便要一触即发。忽地,林外高空上,一团烟花散开,香罗刹瞧了大喜,右手一扬,一枚火筒飞上树顶,跟着爆炸开来。两团烟花悬停,隔空相映。
毒娘子脸色一变,暗想:“不好,丹教的人马来了!”树丛簌簌而响,不到一刻,许多人影或步行,或骑马,浩浩荡荡地进入林中,几个领头的下马,半跪在地,朗声道:“香护法,属下来迟,还请赎罪!”
香罗刹娇笑道:“我一弱女子,向来得靠着诸位保护。哎,我才离了大伙儿片刻,就差点丧命于此了。”丹教众人纷纷叫道:“谁敢伤害护法?先得过了我这一关!”
毒娘子瞧众人望着香罗刹,眼神发直,一副垂涎三尺模样,冷笑道:“香罗刹,你真不要脸,你把丹教当成了妓院,把自当成了头牌?恒之,你瞧得上这种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