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又仿佛被刀掠过。
眼神。
是眼神。
那冷峻的,带着怜悯的眼神。
赵途胜不喜欢这眼神。
这特么是什么眼神。
仿佛看一个不懂事,犯了错的孩子。
赵途胜在挣扎。
自己是老大。
这里是我的地盘。
但是,心,赵途胜的心出卖了他。
他的心,始终不争气地感到悲哀,感到自己的悲哀。
任他如何挣扎,无法挣脱这莫名其妙的悲哀的感觉。
还有从来没有过的怯意。
赵途胜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黄晓伟的声音不大,却让赵途胜感到耳朵嗡嗡作响。
这个八路军要应战?
赵途胜不敢相信。
八路军应当是武器占优势的。
这是赵途胜发出挑战的原因。
他只是以次作为一个由头,不让八路军抓大师傅。
他不相信八路军真会跟他比武。
没想到,这个嫩生生的八路军,真的要跟自己比武。
更没想到,自己心里会发虚。
他摇了摇头,粗着气吼道,“我赵途胜一个吐沫一个坑,从不食言。”
赵途胜自己听着,都感觉声音发虚,发飘,完全不像从自己口中发出的。
“请!”
仍然是不疾不徐,不抑不扬,黄晓伟惜字如金。
依然冷冷地,仿佛看着犯了错的不懂事的孩般,看着赵途胜。
赵途胜正要应声,身后忽然有人说话。
“且慢。”随着话音,一个腰里也挎着一支二十响盒子炮的汉子走了过来。
”且慢,赵会长。“
“徐队长,是不是大师傅有什么示下?“赵途胜客气地对这汉子问道。
”正是,正是。大师傅怕赵会长这里缺人手,特地让我来助赵会长一臂之力。“这人是李耀庭的心腹,铁杆汉奸,六离会护坛队队长徐勇。
这家伙虽然是汉奸,可也是有点本事的。
十几岁从军,在北洋军阀的队伍里干到营长。
枪法,一手出众的枪法,是徐勇过人的本事。
天上的飞鸟,抬手一枪,马上就能打落。百米之外一只瓶子,抬手一枪,立刻就能击碎。
更有一般绝活,拔枪快。
旧时农村常有械斗,两个村子,或者两个家族,为了一块地,一个水塘,为了各种他们认为不得了的大事,就会召集乡里或者族人,各持锄头棍棒,甚至刀枪,相互打斗。
有钱的富户,还会花钱雇佣枪手拳师助阵。
徐勇就是常常被人雇佣的枪手,而且是出价极高的那种枪手。
有一次,徐勇被一家雇去助阵,结果对手也请了一个助阵的枪手。
两个枪手就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