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还需追溯至几日之前。
王莽已然察觉到了孔休对自己的日渐疏远,这让他难以接受。
就如同热恋中的情侣,本还沉浸在浓情蜜意之中。
本想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送给对方,对方非但不收。
甚至决绝地提出了分手,从此不再有任何交集。
王莽试图挽回,却只换来了更深的冷漠与疏离……
他实在是理解不了,“我错哪了你倒是说啊,我改还不行吗……”
最后仿佛成了那个在爱情中卑微祈求的“舔狗”,却始终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不禁黯然神伤。
心情郁结之下,王莽借酒消愁,独自一人坐在侯府的花园中,手执酒壶,一杯接一杯地饮着,直至月上柳梢,东方既白。
他才醉眼朦胧地站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卧室,稀里糊涂地爬上了卧榻。
在朦朦胧胧之中,感觉到有人为自己免冠脱靴、宽衣解带,那双手却显得有些陌生。
王莽愣怔了片刻,含糊地道:“唔,谁……谁啊?是夫人吗?”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大……大人,俺……是红秀。”
王莽闻言一激灵,猛地坐了起来,醉眼朦胧地问道:
“谁?谁是红秀?”
王莽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
眯着眼睛,试图看清红秀的面容,却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红秀被王莽的突然坐起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倒在地,颤声回答道:
“大人,俺是红秀,是夫人让俺来伺候您的。”
王莽不由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是何方人氏?为何会来到我的房里?”
红秀低着头,不敢直视王莽的眼睛,小声回答道:
“俺是南阳人氏,家里世代务农。
今年年成不好,拖欠了官府的赋税,俺爹被官府抓走了。
俺娘没有办法,只好把俺带到城里的人市上去卖,想卖点钱再去把俺爹赎出来。
后来,夫人看中了俺,让俺来伺候您。”
王莽还有些醉意,听着红秀的叙述,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叹了口气,问道:“那你今年多大了?”
红秀回答:“俺今年十四岁了。”
王莽闻言,心中更是一紧,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比自己儿子还要小上几岁,自己却差点犯下大错。
他沉吟片刻,对红秀说道:“红秀,你起来吧。
既然是夫人让你来的,那你就先留下吧。
不过,我这里并不需要什么伺候。
你只需帮我传个话给夫人,让她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红秀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磕头谢恩:
“多谢大人!俺一定会把您的话传给夫人的。”
王莽突然又问道:“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红秀闻言,眼泪又涌了上来。
哽咽着说道:“俺家里还有俺娘和俺弟。
俺爹被抓走后,俺娘就病倒了。”
王莽听着红秀的哭诉,心中再次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
沉吟片刻后,对红秀说道:“我看你也可怜,要不然明日我让夫人给你一些银两,你先拿去给你娘治病。
然而,红秀闻听此言,却一下子跪倒在地,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哽咽着说道:“大人……您要是嫌俺伺候得不好,那……俺爹就没命啦……”说着,再次掩面低声呜咽起来。
王莽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缓和了一下语气,轻声问道:
“这么说,是新都侯府的人,把你从人市上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