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寂乖乖坐直,任由少女的手指尖自上而下轻抚,有时指甲不经意划过肌肤,还会引起身下少年的颤栗。
难以言喻的欢愉感自背脊处蔓延开。
像是大雪消融后嫩芽初绽的欢喜,清风拂过绿茵的静谧,堤上斜柳轻点水面的波纹,一圈一圈地漾进他的心中。
她的手也是温凉的,和这药膏差不多。邬寂遥望远处的山水,神游天外地想。
片刻,时倾终于上完药。
邬寂回过神来,耳垂早已烧红。
时倾收起掏空的药瓶,淡淡道:“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不要扑过来了。”
“若是我不这样做,受伤的就是姐姐。”
邬寂垂下眉,睫毛轻颤,“我不想看到姐姐受伤。”
时倾指尖一顿,“可你这样做,我会愧疚。”
邬寂眸光一动,点头没再说话。
?
两人顺着大道走,终于来到一处小城镇。
向人打听一番,才知是传送到了碧溪。
而碧溪往南,恰好是灵山的方向。
因着邬寂的伤反反复复,两人在客栈中休整了四五日,直到第六天才正式准备前往灵山。
时倾和邬寂正在一处卖桃花酥的小摊前。
邬寂看了一圈,笑得恣意:“老板,给我包五块桃花酥!”
老板满面春风,将用油纸包好的糕点递给他。
“公子慢走!”
时倾没什么情绪站在他身边,“走吧。”
邬寂细瘦的手指勾着那包桃花酥,吊儿郎当地跟在她身边。
“姐姐,你真不打算在这玩几天再走么?我瞧着这里挺热闹的,要不我们……”
“我们先去灵山,等事情都解决了我再陪你来。”
“姐姐,我感觉我背上的伤……”
“小姐!”
邬寂话未说完,另一道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他面色不快地看过去。
是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丫头,一脸惊喜地看着时倾。
她旁边站着的是一脸懵的江星辰。
出乎意料地,站在他身边的时倾同样惊喜地跑过去。
“白芷?!”
邬寂身躯一震,瞳孔蓦地放大,定定地注视那三人。
时倾跨步上前,握住了少女的手,喜悦溢于言表:
“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我一直在找你……”
两人见面,分外煽情。
江星辰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看看白芷又看看时倾:
“她不是叫拂雪吗?怎么变成你家小姐了?”
时倾解释:“抱歉,因为其他原因而有所隐瞒,我本名唤月倾。”
白芷泪眼婆娑,“小姐,你一定要为家主和夫人报仇啊……”
江星辰劝慰:“拂雪,不,月倾,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另找地方说清。”
时倾点点头,蓦地想到还在身后的邬寂。
她回过头去,邬寂正侧身站在一个小摊面前,不知在看什么。
她几步上前,眼里是掩不住的喜悦。
“邬寂,我找到白芷了。现在我们不去灵山了,这几日留在碧溪。你先自己逛下,回头我到客栈找你。”
邬寂侧过头来,轻笑:“姐姐你去忙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透过人群,白芷默默注视那少年的侧脸。
只觉得莫名熟悉。
时倾点头,跟江星辰和白芷离去。
邬寂放下手边的一串珍珠手链,面上的笑蓦地沉下,眼中蒙上厚厚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