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但要成为人偶？”

“就像是欣然那样吗？”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颜子瑜低笑着嘟囔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人影。

此时的她已经看不清对方，只能大致确定一个轮廓。

“不一样，现在的我对魔法的掌控已经有了质变，而且你的状态和邓欣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颜子瑜笑了笑，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

“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真的阿婷。或许这只是我在临死前产生的幻觉。”

“嗯？怎么说？”

“在我印象里，她的表情压根没有这么丰富，一直板着那张司马脸。”

“而且，她的话也不会这样多。”

“人，总是会成长的。”姜欣婷在“人”这个字上加重了口音。

此时，她的脸有点发黑：“你到底想不想活下去。”

“想，我还不想死。”

“而且即便这只是一场幻觉，给自己留下点希望不也是挺好的吗？”

颜子瑜长长地舒了口气，身体愈发麻木的她勉强靠住了椅背。

“好。”姜欣婷嘴角微微翘起，随即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周围的一切瞬间凝固。

下一秒，这片梦境如同摔在地上的镜面一般，碎成了一块又一块，随即没入无尽的黑暗。

幕布之后，姜欣婷猛然睁开双眼，十指连续勾动，加快了透明丝线在恶魔残躯上缠绕的速度。

与此同时，大量的透明丝线中分出了一小股，在恶魔仅剩不多的胸口上迅速交织一道人形。

“嗯？不是幻觉？”那道人形丝线团落在地面，发出疑惑的声音。

“等等，我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先将就一下，等到有时间再帮你捏成原来的模样。”姜欣婷扫了对方一眼，继续改造恶魔残躯。

“阿婷，你身上的魔法装束怎么变了？”

“嗯？你在干什么？”

“等等，这，这特么是那个恶魔？！”

“不对，你身后的那个家伙，剧院的魔女？她怎么在这？！”

姜欣婷并没有继续搭理对方，而是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新的完美人偶制成上。

此时，那些近乎透明的丝线上幽暗的光芒愈发浓郁。

“是的。”不过除了姜欣婷外，这里还有一只拉奈。

“但是这些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所以请不要多问。”

拉奈站在姜欣婷肩头，悠闲说道。

就在此时，幽暗的光芒瞬间爆发，吞没了恶魔残躯，也吞没了姜欣婷的身影。

这位银发少女的表情愈发平静。她闭上双眼，感受着自我的本心。

二十年来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而在她的对面，幽暗的光芒内，一道瘦小的身影正在勾勒。

她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外貌与现在的姜欣婷十分接近。

其实，这就是她梦中出现过的十二岁的“姜欣婷”。

“Thamiel，破裂者。”银发的少女轻轻开口，随即缓缓睁开双眼。

此时，她的瞳孔已然不再是深棕色，而是变为带些些许透明感觉的漆黑。

同时，一点又一点银芒又在漆黑中跃动，让她的双眼仿佛是深邃的夜空。

“你是我的过去。”姜欣婷看着新诞生的人偶，轻轻开口道。

“而我，是你的新生。”她的嘴角在此时高高扬起，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心情。

幽暗的光芒逐渐散去，两道身影出现在拉奈和颜子瑜面前。

“恶魔的危机已经解除，现在你们应该返回现实了。”

站在她肩头的拉奈一跃而下，同时眨了眨它那猩红的眼眸。

刚才的光芒让它的眼睛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