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她不用说,但宋钊文心里自然清楚。
阮清婉也不着急,见他不动,便将笔放下了,“世子,我没有求着你跟我借钱,我那钱借给你,远山商行周转也有些问题的,不借其实更好。”
宋钊文很想硬气地离开,以后再也不搭理她,找个合适的时机直接把她休了。
可他知道不能这么做,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除非他就此放弃北境的生意。
这样一来,已经花出去的钱便统统打了水漂,什么都没有了。
不,不能这样。
权衡利弊之后,宋钊文还是低了头,“你既然算得这么清楚,那便写吧,只是我明日就要银子。”
阮清婉微微一笑,“我今日就让成伯准备好,晚些时候就能送来,只要世子欠了欠条,银子肯定给。”
她将欠条写得十分清楚,这张欠条已经在她脑海中过了无数遍,所以下笔如有神,都不用思索的。
“世子还请看看。”
宣纸上,那娟秀的小字很是养眼,只不过他现在没空欣赏。
粗略看了之后,宋钊文愣了,“你要将欠条张贴于城门口?”
阮清婉道,“世子还请看清楚些,那是说如果不能按时还钱的话,我的商行也需要周转,三个月期限一到,我自然需要将银子要回来,若是世子不给,我自然也当让旁人替我做主,是不是?”
宋钊文黑着脸不说话,阮清婉道,“世子按时还钱不就行了?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欠条。”
“阮清婉,我以前可真是看错你了,你不仅心里只有利益,还自私狭隘,将所有人都往坏处想,你好得很。”
阮清婉道,“世子过奖,我一介女流,不过是寻些法子保护自己罢了,若世子觉得不妥,这桩生意不谈也罢。”
“你就不怕我休了你?”宋钊文气得眼眶通红。
阮清婉直视着他,“世子,除了未曾生育之外,我自觉没做错过什么,世子为何休我?难不成是因为我不肯将自己的嫁妆无条件贴补给侯府?”
“如果是这样,那我便是错了,世子要休便休,只要忠义侯府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宋钊文看着她,却是无话可说,抓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转身就要走。
阮清婉淡定道,“世子还需盖上私印,下午成伯送了银子进府,我会让人将这欠条一同带去,世子到时候盖上也是一样的。”
这一回他头也没回,大步离开临水苑,只怕已经快气疯了。
阮清婉坐下闭目养神,盼儿懂事地什么也没说。
她们早已经看清,夫人是下定了决心要和离,今日与世子这般说话,更是让她看到了夫人的坚定。
和离便和离,反正她跟定夫人了。
只是她的身契还在府中,也不知到时候夫人愿不愿意带她离开。
听说宋钊文回了自己的院子发了好大的火,连午膳都没吃。
下午成伯便将银票送来,阮清婉让盼儿将银票送去给宋钊文,又带上了欠条,宋钊文盖了私印才将银票盒子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