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懒洋洋地趴在一旁,细长的小尾巴甩来甩去,无聊至极。 苏槐做事自己有分寸,它不用随时盯着。 红珠散发着着柔和的光芒,暖洋洋得,让人恨不得倒地大睡。 这是苏槐的弟弟。 系统伸长身体,打了个哈欠,然后站起来,绕着这看起来不怎么吉祥的东西转了几圈。 如果苏槐这个弟弟是个好的,那系统可能对它没什么兴趣,毕竟俗套的姐姐救弟弟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很吸引人。 系统看着它,喃喃自语。 “真是奇怪。” …… 苏槐被送进手术室抢救了。 李怀书浑身颤抖,眼睛通红得如同入魔一样,身上萦绕的死气让人难以靠近。 白色的长椅上只有他一人,衣服皱巴巴,头微微垂下,看不清表情,孤寂得就像被上天抛弃了。 李怀书颤动的手捂住绝望的眼睛,无处宣泄的悲切堵在胸怀。 苏槐身体本来就弱,根本受不了打击,更何况她上次发高烧才没几天…… 他这个混蛋!为什么不早早解决掉魏媛?为什么要因为一时的欲望放纵自己?为什么忍不住在苏槐面前出手?他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们弄死…… 接二连三的提问一个个从他脑海里蹦出来,李怀书恨不得把自己杀了。 苏槐的苍白无力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翕动的嘴唇吐出绝望而又透顶的话语。 “所以……她说的那个人……是你吗?” 苏槐的话断断续续,难以置信得都说不全,李怀书似乎都能体会到她深切的痛苦,如同枯叶心死。 明明他该反驳的。 李怀书咬紧牙根,酸胀的疼痛将心脏一点点击碎,再也挡不住的眼泪从眼眶里跃出来,顺着苍白的脸颊留了下来。 为什么自己不再装装? 苏槐相信他,包容他,即便是自己闹了脾气也绝不烦着他,什么都顺着他…… 李怀书咬唇,难以言喻的痛苦撕碎心肺,疼得不能呼吸。 他的槐槐,单纯善良,不谙世事,魏媛欺她骗她,为什么连自己也这样。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莫大的空虚在李怀书的心里四处游荡,瞬间盈满了他的整个身体,攥紧他的每一处。 如果苏槐真的出事了……李怀书不敢再往下细想,锥心的痛楚只是碰触一下就让他难以呼吸 他和苏槐从小就呆在一起。 先是一起玩耍,然后读书上学,毕业,表白,结婚……他人生的每一步都有苏槐。 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失去苏槐后的模样。 李怀书粗暴地将眼中的泪水擦干,袖口上的扣子划破微微温热的眼角,留下一条赫人的血痕,浸在咸涩的泪迹,火辣辣的疼。 可李怀书毫无感觉,他抬起头,眼睛直盯着手术室上的灯光。 周遭走动的人在他眼里仿佛是冰凉的死物,就连拐角外站着的魏媛和魏母,他也没有施舍任何眼神。 对于这两个离得远远的人来说,这一刻恐怕是她们有生来最大的幸运。 因为,李怀书已经快疯了。 …… 医院是所大医院,每天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气味混在一起,最终又被浓烈的消毒水味掩盖。 魏媛捂着隐隐作疼的肚子,半弯着腰。 魏母扶着她,面容尴尬,不时地觑向直盯着手术室的李怀书。 “我又不是有意的……”她小声说道。 “够了。”魏媛打断她,苍白的脸色带着铁青,将原本的血色冲淡。 “我千叮万嘱,跟你说了无数次让你别掺和这件事,遇见他们也给我绕着道走,你偏偏还自己撞枪口把事情爆出来……” 魏媛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时候不适合发脾气。 “李怀书家里有钱是没错,但在李家,苏槐绝对不是放着的精致摆设!但她根本活不了多久!” 魏媛还是越想越气,“只要你不乱掺和,以后李夫人的位置是我的跑不了……你闹什么闹?到时苏槐真的出了事,李怀书铁定把原因全算我身上,还想什么荣华富贵?喝西北风吧!” “行行行,全都是我的错。”魏母连忙认错,“你别气了,对孩子不好,就算到时苏槐真出了事,有这孩子,李怀书也绝不会对你差到哪去。” 魏媛慢慢冷静下来,但急促起伏的胸膛还是暴露了某些东西——魏媛恐怕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事。 她费了半天力联系到苏槐,好不容易进到别墅区,什么话还来不及说,迎接她的是李怀书一巴掌。 她以为这已经是极限,未料李怀书中途猝不及防推她一把,魏媛更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即使桌角再怎么圆润,人直晃晃地撞到上面,疼痛也绝不会少,更何况李怀书根本就对这孩子没有半点感情,下起手来如同恶魔索命,毫不留情。 这孩子能保住实在出乎意料。 魏媛当初几乎已经疼得没知觉,但小腹的下坠感却明显得让她忽视不了。 魏媛的手紧紧攥起,退路已经被魏母折腾掉了,她绝对不能慌张。 “先回去吧。”魏母开口,显然知道这种情况不适合去找李怀书,“要是实在不行,你就去找李家父母,他们应该不会……” “闭嘴!” 魏母立即闭了口,讷讷不敢言,扶着魏媛回了病房。 她们走后,手术室的倏地一闪,换了个颜色,李怀书眼睛微微睁大。 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得紧紧,鲜热的血冲向大脑,致命的眩晕让李怀书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苏槐怎么样了? 李怀书猛然站起来,久坐的晕厥感让他再次坐了回去,他的心里全是慌乱及不详。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他扶着墙,跌跌撞撞,眼睛酸胀得快要流泪,临近崩溃的边缘,没人向他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