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不是什么人都敢跟命运抗争,大多都是随波逐流,人云亦云,更不用说像白云这种,拒绝就代表不孝,不义。
但是人作为一个个体生存在社会这个群体里,哪有那么绝对的自我。
“沈大人,您倒是劝劝这个丫头,脑筋怎么就死了!”说话的应该是白云的母亲,一脸的恨玉不成器。
沈夏倒也不慌,“刚才我去了躺幽冥,白老爷子并没有出现,应该还没出什么大事,至少还活着。”
白家人拍拍胸脯,虽然白老爷子从接手镇守者之后就一直待在封印之地,从未干涉过家务,但白家人心里,都是绝对的主心骨。
“以往的交接里,也没有上一代消失的情况出现,现在贸然的让白云去镇守,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知。”
白二爷点点头,沈夏说的这点他也隐隐有些担心,只是如果封印之地迟迟没有镇守者看护,问题只怕会更严重。
“而且族中现在并没有新的血脉之力,白云一旦进去,也再无传承血脉的机会。杀鸡取卵的事情你们应该明白意味着什么。”
白家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那沈大人您的意思是?”
“封印之所以需要人镇守,多半是需要感知你们那族的血脉,才能长久的保持活性,同时封印会回馈镇守者远超常人的寿命,我的建议是瞒天过海,维持封印,同时白云尽快将血脉传承下去。”
“瞒天过海?!”白家人惊呼,这不是在欺骗神,违背他们对神的诺言么。
“怎么,你们又异议?!”沈夏冷下脸,身上气息攀升,满是寒霜。
白家人纷纷摇头,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自己面前可是神仆大人,神在人间的意志和化身,先前对方的和颜悦色险些让他们忘记了这道鸿沟。
沈夏看了眼白二爷,“每季取白云十指指尖血,你们找一个和她血缘较亲之人饮下,几十年内应保封印无恙。”
白二爷点头,几十年的时间,足够白云传宗接代,将血脉传承下去。
走到白云身边,沈夏低声,“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既然你做了选择,就要承受十指滴血之痛。”
白云感激的看了看沈夏,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点点头。
这就是代价,十指连心,穿一孔放血没有极大的毅力,都难以忍受,何况要十个手指全部放一遍,而这种酷刑般的代价还是每隔数月就要来一次。
不过,她不后悔。
刘默从床上挪到窗边,这个院落很大,地上很干净,寻不到一片落叶。
白云的家是什么情况,他一点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沈夏他们处理的怎么样。
想的出神,似乎听到后窗有人在唤他,犹豫了片刻,呲牙咧嘴的忍着浑身剧痛绕到院落后门。
一条曲折通幽的小道,阳光穿过枝叶,星碎洒满一地。
“刘默,刘默。”
呼唤声越来越急促,刘默四下看看,踏上了那条小道。
小道很长,刘默走的很慢,没有鸟鸣虫语,除了那一声声迫切的呼唤和数不尽的绿树植被,刘默一步一步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道未上锁的铁栏杆,不知不觉间,刘默已经快走到半山腰。
破旧的角亭里,坐着一位面色红润,和蔼可亲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