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事,异物癖?收藏癖?刘默头皮发麻,身后既然暴露反而镇静的沈夏缓缓开口,“这边还有,你要看看么?”
刘默回头,看着对面那堵挂着风景画的墙面,莫名的恐惧从脚底升腾而起。
“这些都是人变得?”
布偶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前朝古代的,有近代大褂的,当然更多的是现在。
“他们其实是活的,只是不能动不能出声,能听见我们说话,能呼吸清新空气。”沈夏的话让刘默恶心的从凳子上跳下来,飞快的逃到没有布偶存在的地方。
想到刚才慌乱之中似乎还踩到几个,刘默又远远的退了一步,“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么?”
难怪,一开始他还在纳闷,堂堂大老板的办公室还没有其他人的大,原来竟是藏着这些东西。
“他们都曾经是人,或是高高在上的王,或是富可敌国的商,形形色色,各式各异。但他们都犯了一个错误,他们求了作为人最不该求的东西。”
刘默稍稍镇定下来,“人有什么不能求的,只要不危害社会,每个想法都应该被尊重的。”
“起先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每当有人找我求长生时,只要拿出足够的代价,我都满足他们的愿望。”
“他们不老不死,不病不灾,成为别人眼里的活神仙,于是更多的人来求我,这些像韭菜一样年年贡献着信仰之力的长生者,自然是越多越好。”
“可是人终归是自私的,王为了长生舍了权力,丢了权力的保护,王的权欲无从宣泄,就发动了战争。商为了长生弃了家财,从朱门到桥墩,从鱼肉到冷馍,他们开始心生恶毒。”
“这样的长生有何用,他们抛弃信仰,有人再来寻我求死,有人四处传播我是邪魔。”
沈夏看向刘默,“你说,换做是你,会怎么做?”
刘默寻思良久,“总会有真正性情通达之人,难道所有求长生的人都这样么,你何必把所有人都变成布偶。”
“呵,连生死都看不开,又怎能性情通达?”
沈夏高高在上太久了,人性真的被湮灭的所剩无几,刘默开口,“我也是凡人,而你是不老不死的神仆,你有想过你现在苦苦追求我,可我终要死的,我一旦动了心,跟你求长生,想永生永世在一起,你会从我身上拿走什么当作代价?”
“或者按照你的规矩,你会把我变成这样的布偶?”
刘默自嘲,“可能我会比他们自有些特权,不会挤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只会摆在书架上吃灰。”
沈夏神情变幻,这个问题前世,今生他从未想过,他想的只有两个人在一起,哪怕只有眼前。
“如果真的只能这样,我会天天带着你,踏遍千山万水,让你不觉枯燥。”
刘默明白了,走到桌边,桌上那把紫狼剑并未归鞘。
虽然记忆模糊,年代久远,可他没有忘记怎样握剑,“我是人,终归是自私的,哪怕你是爱我的人,哪怕我是爱你的人,但我不愿变成木讷布偶,做个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