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相见,白榆便找各种的理由往素黛跑,真的是着了魔一般,就连小七一开始都一头雾水,他记忆中的少主从来是不近女色,不然也不会至今还孤身一人。虽然说媒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老爷夫人也是担忧得紧,也曾想过这,会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少主还极爱结交名流志士,谈古说今。
所以说,虽然这素黛是烟花之地,但总算也是安了老爷夫人的心,总算自己抱孙子还是有望的。于是便也就由着白榆去了。小七也是后来才琢磨明白的,原是为了京墨姑娘,他家少主也只有在看到她时,才会莫名紧张,却又是不愿移开目光。
但是,这京墨姑娘,却真的是与众不同。她单纯得,真的是不似人间之物。白榆曾经和小七说过,她是唯一一个,在得知自己身份之后,避而远之的。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子,白榆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做了。若是再像之前那般动不动就表达心意,会不会再惹得她哭了,自己是再不能做这样的事了。她是自己心爱的姑娘,断不能因为自己而流泪。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走着,白榆还是日日来素黛,却是不曾与她搭话,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跳舞,弹奏,看着她的一切的一切。他想着,明天,明天一定要与她说说话。但是,明日又是复明日。
小七在旁边看着,都替自家少主着急,也曾撺掇着让少主主动一些,凭着白家的地位,哪个女子会拒绝。而白榆也只是笑笑,若是能每天见到她,也是挺好。
但凡事总不是尽能如人愿。
上元节,白榆还是照常去了素黛,却是没能看见京墨,问了兰姨才知,她今日与一众姐妹去街上闲逛,买买胭脂水粉等的,但到现在还是不曾回来。
正聊着,门外传来了一阵笑声,白榆以为是她们回来了,满心期待地转过身去,却是没有发现京墨。她本不是愿意凑热闹的,这里面肯定有点事情。他叫住了一位姑娘,问道,“姑娘,京墨没同你们一道回来吗?”那被叫住的女子回过头,发现是白榆,紧张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只结结巴巴道,“她说,她说,想自己呆一会,便就留在了我们歇脚的茶馆里,叫我们无需担心,先行回去。”
“茶馆,哪个茶馆?”,白榆问道。
“禅轩,”那姑娘回答“哦,对了,当时施少也在,说是要请京墨姑娘喝茶。”
施远之,自己倒是与他不熟,但施家也算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毕竟位列四大世家之一,只是近些年,随着施老太爷的逝世,家族也开始走下坡路了。如今施家的当家人,即施远之的父亲,害,真的是一言难尽。与其说他是掌权人,还不如说是文人更为妥当。施家的一切事物,他向来不过问,每天只是吟诗作画,舞弄风月。所以,施家实际的说话人,其实是施远之,施家大少爷。
京墨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不行,自己还是去一趟为好。
正想着,京墨和施少已经进了门,两人说说笑笑,好不般配。白榆一把上前,拉过京墨,便护在了身后,丝毫不给施远之面子。
施少也是明白人,一看便知两人关系不寻常,也只是笑笑,像京墨作揖,便打算告辞。但转念一想,这样未免太过憋屈,就又补了一句,“京墨小姐,请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说着还刻意看了白榆一眼。
“自然,施少放心。”
白榆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自己畏畏缩缩,不敢坦白心意,不想竟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施远之前脚刚走,他就按捺不住地问道,“你答应了他什么,什么约定?”
“此事与白少无关,请您勿要插手。”京墨说完,便转头要走。
此刻的白榆早已没了耐性,一把拉住了京墨,“你到底在讨厌我什么,我日日来此,你却不曾有一次给过我好脸色,他施远之,与你不过一面之见,你就能与他约定?”
京墨淡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自己对所有人不都是这个态度吗?
“我从不曾强求你来,若你不愿,大可永不再进素黛。抑或是,我可以……”
京墨话还没说完,白榆便打断了她,“不,你不可以!”拉着她的手劲也不自觉的大了些。他在害怕,若是她离去了,自己还能不能再找到她?
许是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他松了手,闭目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方才是我太激动了,我不该对你发火,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有刚才那个念头,若是你,你对他,对他有好感,我也不会在意,只要你,只要……”
“只要我怎么?”京墨许是看着他的窘样,实在好笑,问完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我不过是答应他,得空时,再去禅轩坐坐罢了。”
白榆看着她笑,便也笑了起来,当下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今日是七夕,晚上有灯会,很是热闹,你要不要去看看?”白榆开口问她,带着一丝期待。
“你带我去吗?”她像是摸准了他的心思,却是故意不说破,这个人类男子,着实是挺有趣的。
“这里我很熟悉,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就,就这样说定了,我晚上来接你,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白榆急急忙忙地走出素黛,没有给京墨回答的机会,生怕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