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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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爷一醒,各方蠢蠢欲动。
路家大小姐也算不负众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平安无事的踏足了南景苑。
彼时林邵衍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白医生也在一旁。
她看着他,眸色闪烁。
男子一袭白色长衫,无瑕如玉,清润如河。
容貌虽说苍白,但绝非弱不禁风。
眉眼如墨描摹,风姿久远,眸底涕淌潋滟万里,鼻梁挺直,唇色如丹砂,妖冶也入画。
身姿清瘦挺拔,长衣映衬,历久沧桑,古朴聿槿。
宛若山间飘渺的云烟,又似那九重天孤冷的天泽。
一眼,执子之手。
一眼,仿若幻梦。
莫说是她失了神,就连刚被林管家带进来的路今生,也是无法镇静自若。
记忆中的林邵衍,还停留在五年前那个文静青年。身上没有半点邪气,郎朗笙意。与如今相提并论,大相径庭。
他看着像是温润如玉,平易近人,骨子里确有让人退避三舍的疏离。
让人坠入深渊而不自知。
白云湫看见了她,自觉避嫌。
“既然二爷有客,我便不多叨扰。”
林二爷抬头看她,轻颔首,眼角上挑。
“林管家,送送白医生。”
路今生理了理思绪。径直路过白云湫上前去。
林管家送人出去。
林邵衍低头打量报纸,翻了一页。
“路小姐莅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路今生自来熟的坐下,身着蔚蓝色礼裙,曼妙优雅,杏眼红唇。
“听说二爷醒了,我就想着过来看看您,为您准备了点补品却还被挡在了外面检查……”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发及腰,粉面含春微不露,娇俏惹人心生怜。
“二爷好些了吗?”
林邵衍善意的点了点头,薄唇含笑,淡漠而清晰。
“有劳路家挂心了。有三爷照顾,在下一切甚好。”
“呵,”路今生轻笑一声,杏眸如梨花带雨,像一个邻家小妹妹一样不谙世事,“二爷这才刚醒,还虚弱着,怎么不见谢三爷啊?”
她眸色单纯,仅是好奇与惊讶。
林二爷这才看她,嘴角噙着淡笑。
“路小姐的醉翁之意未免也太明显了……看来是生怕在下瞧不出来啊。”
路今生受惊似的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唯恐被误会的连连摇头,眸中浮现一层水雾,雨打梨花。
她倾身靠近他,正楚楚娇羞,身形纤瘦,肤如凝脂。
“二爷怎么能这么想……我也只是,有点担心二爷而已……”
林邵衍新奇的看着她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愈发的漫不经心。
……
谢池到南景苑时,却见林管家站在门口候着,皱着眉头,表情一言难喻。
谢池抬步走过去,轮廓泛冷,眯了眯眼睛,嗓音清冽。
“林管家,你这是?”
林管家陡然回神,见是谢池,猛然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反应过来,脑弦不由得紧绷。
眼神飘忽,他脸色不自然,竟让谢池莫名其妙的看到了几分羞愧:
“三爷来了啊。”
谢池:“林管家,你站在这儿做什么?是我记错了么,往日这个时辰,你难道不应该是在厨房给二爷煎药?”
林管家脸上的惭色一直没有消失,还逐渐的额头冒了汗。
他慌忙的抬手抹去,咽了咽口水,干笑几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池冷眼,等待他的下文。
好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也没有僵持多久。
大约半分光景,就有人转动门锁走了出来:
路今生。
她面色惨白,只是衣衫不整,牙齿死死的咬着唇,几欲出血。
雨后梨花,狼狈中娇怜只是零落点缀。
见了谢池,她脸上闪过一丝恨意,像是正凋落彩羽毛的孔雀被踩中了最后一根翎羽,满腔的怒火中烧。
忽然,她又笑道:
“谢三爷好大的威风。知道的你是来探望阿衍哥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是为了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