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想理会紫唇妇人的挑衅,可这都开始造谣了,岂能再坐视不理。
便转回身,慢慢走到了紫唇妇人面前,她比紫唇妇人高半个头,于是垂眼问,“你在说我吗?”
大多数姑娘像她这个年纪,经历少,脸皮薄,听得这种无耻且诋毁名声的谣言,都会红着脸羞愧的逃开,毕竟哪个家庭也不愿意娶个名声坏的儿媳妇。
可是她不但不害羞,还敢于质问,光这胆量就让紫唇妇人大吃一惊。
紫唇妇人用此方法羞辱过许多小姑娘,无一不是捂脸躲开,哪成想竟遇见个硬茬,便没了先前的神气。
白了她一眼,别开脸,阴阳怪气的说,“说谁谁知道,敢做就不要怕人说,不要脸,勾搭老头!”语气特别气人,让人听了很想上去给她几个耳光。
她看着紫唇妇人的侧脸,气定神闲的说,“方才我在医馆外的墙角,看到你和一个男人眉来眼去,行为鬼鬼祟祟的,我依稀听到你们的谈话,说什么不能让家里男人知道,哪些事需要背着你夫君做呢?”
这一问,屋内看诊的病人和大夫都看过来。
紫唇妇人转回脸,忙否认,“你污蔑我!没有的事!”
她并没有被紫唇妇人打扰,可惜的说,“真是世风日下,光天化日之下,你就与别的男人大送秋波,还有什么事不敢做呢?”
“你胡说,你造谣!”紫唇妇人气的脸都歪了。
有的人没听到她前一句话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向前后的人询问。
一时间,很多人都窃窃私语起来,有的大夫也趁机休息,眼睛看过来。
她又遗憾的说,“我应该去你家里,提醒你家男人,还是休妻另娶吧,省的多顶绿帽也不自知,要是有了孩子可惨了,会被人指着鼻子羞辱的,就怕不知情的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的声音不大,吐字清晰,语气也很平缓,能使医馆里的人都听的见。
沐青也好奇的瞧着她,眼神似乎在询问:可要我帮忙?
她摇摇头,表示没事。
沐青便放下心来,依然排在原队。
紫唇妇人听了她把话说守,气的跳脚,又见大家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脸上,浑身不自在,赶忙出言辩解,“你们不要听她乱说,她纯属造谣!我根本没跟什么什么男人眉来眼去,我是直接从家里过来的。”
见大家脸上显出怀疑之色,紫唇妇人又解释道,“我平时不跟陌生男人说话的,我家就住在这附近,我是什么样人,你们都清楚,她就是污蔑我......”
“解释就是掩饰!”云舒冷不丁来了一句。
紫唇妇人焦躁的反驳,“我能不解释吗?你就是说瞎话,你就是造谣!”
“说我造谣?你方才没造谣吗?也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有口难言。”她依旧一派平和。
紫唇妇人闭嘴了,不再言语。
她接着说,“不解释就是默认。”
这下子紫唇妇人真是气的脸通红,方才的脸红是热的,现在的脸红是血气上涌,又正好听到议论声,“我终于知道,她家姑娘为啥十八了,还嫁不出去。”
“为什么?”
“有这么个娘,谁敢娶,方才那位姑娘说的对,上梁不正下梁歪,娘都这样,女儿岂不更上一层楼?”
“前几日还听说有人上她家提亲呢,看样又要黄了。而且我见过她家姑娘,的确跟她娘如出一辙,好吃懒做,就知道玩牌,老话说娶妻娶贤,一点没错,娶她家女儿,多大的家,都要给败光的。”
紫唇妇人更焦躁了,可无论怎么解释,就是没人听,也不相信,此时她羞愧的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索性病也不看了,灰溜溜的跑出医馆。
云舒一脚即将踏出医馆大门,又听见有人说,“我可记得她有个弟弟在府衙做事,好像跟在府尹大人身旁。”
“说来说去,也跟老大夫有关,那姑娘教训完她,可以说走就走,可老大夫呢?万一她弟弟找来,那老大夫不就惨了?”
“谁说不是呢。”
老大夫闭着眼,专心致志的还在为那位老奶奶诊脉,并没有留意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老奶奶拿了他开的药方,才好心地提醒道:“方大夫,以后还是少做好人,哎,方才你出言驳斥的那位妇人,叫姚姬,有个弟弟姚桐在衙门做文书,你以后要小心喽。”
“我老头一大把年纪,什么人没见过,我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好怕的。”
老奶奶似乎不相信方大夫的话,却没再言语,只是苦笑着走去柜台抓药了。
云舒停下迈出医馆门的脚步,不免回头再看了眼方大夫,心中记下了这个人,又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