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云舒全看在眼里,只有用命令的方式,才能让她停下来休息。
要不是实在太难受,她也不会来请假,为此她十分内疚。
云舒便握住她的手腕,查看缘由,一查不要紧,竟发现她体内有多条蠕动的细虫,随着血液,慢慢游向心脏。
她似乎想起什么,却又抓不住。
“近些日子,得病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我们云氏铺子的人生病,皇城其他地方也有病人,医馆忙的不可开交。”南宁知观察入微,极其聪明,又与云舒认识许久,一眼便看出她的疑惑,便做了解释。
食肆是个探听消息的好地方,从食客的闲聊中,能筛选出可用的信息,皇城有很多病人这事,就是他在自家的美食坊里获得的。
“沈云舒,愿赌服输!”那个让云舒头疼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李珍一身打补丁的旧衣,从水云间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云舒实在不想理会他,转头对柳枝说,“你与其他生病的人,有没有相同之处?”
柳枝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关联点。
“我看过近期的病人,大多症状相同,先四肢无力,头晕眼花,五日左右便死去。经我了解,这些病人,大多住在城北,靠近小溪边,所以会有饮用溪水的习惯,但我检查过溪水,并未发现不妥。”李珍此时又说话了。
云舒便顺势问柳枝,“你也住城北?”
柳枝连连摇头,“南掌柜特意买下一间房,给我们这些签了死契的人居住,几日前,我倒是去过城北,看望生病的祖母,而我祖母家就吃溪水,沈小姐,若真是溪水有问题,那我祖母一定也病了,这可怎么办。”
“我们到溪边看看。”云舒对南宁知说。
“我带来了。”李珍拿出一个瓶子,交给了她。
她接过来,用太乙镯试探溪水成分,原来水里果真有一种细小的毛虫。
但并非人为,而是自然形成。
这种毛虫人眼看不见,只有在显微镜下,才能发现,若未高温蒸煮而喝了这种水,毛虫会通过口腔进入体内,靠人体养分而活,还会在体内繁殖。
或许这就是近期多数人生病的诱因。
她抬眸看着李珍,“哪怕你找出诱因,我也不会收你,不要白费力气。”
“扑通!”李珍当着几个客人和小二的面,一下子跪在她面前,依旧板着脸仰头说,“师傅!”
她没想到李珍会跪的这样突然,实在毫无准备,却也无动于衷,“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我无用!”
“徒儿跪师傅,天经地义。”
“我不收徒。”她转身就走。
李珍也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的跪在原地,“只要师傅一日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
南宁知好言相劝,“听我一句劝,珍爱生命,远离云舒。”还要把他搀扶起来,有个人跪在店里,始终不合适。
不过才一会,就已经吸引来了不少目光,不明真相的,还以为他在水云间受了多大委屈呢。
李珍的坏脾气全写在脸上,感觉全世界都欠他钱,而倔劲上来了,却不言不语,就跪在这耗着。
“宁知。”
南宁知听到云舒在后院叫自己,便没再管李珍,去了后院。
当他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瓷瓶,交给柳枝,并嘱咐道:“里面有十粒药,你吃一粒,再去铺里请假的其他人家里,每人给一粒,能治疗你们的病,也给你祖母吃一粒。”
柳枝接过瓷瓶,连连道谢,甚至磕了头,才欣喜的离开。
李珍并不惊讶,膝盖还牢牢的粘在地面上,脸对着后院说,“官府出了告示,开出五百两的高价,邀请大夫治疗此病,师傅要不要试试?”
“不去。”里面传出云舒冷淡的声音。
“师傅没有医者仁心吗?不愿救皇城百姓?甘愿看着他们被病痛折磨而死?”李珍咄咄逼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