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传来女仆的声音：“先生，洗澡水放好了。”

芬奇走进浴室，椭圆形的红铜浴缸里装满热气腾腾的洗澡水，整个浴室氤氲弥漫，玻璃镜子都蒙上了一层薄雾。

身材魁梧的德尔巴女仆站在浴缸旁，放下手里硕大的木水桶，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珠。这个镇上还没有建立煤气管道，浴缸的水龙头里只有冷水。

芬奇要洗热水澡，就需要女仆从一楼的厨房里一桶桶往上搬热水，现在她肯定又热又累，所以才会流一脑门子汗。

看到女仆如此辛苦，芬奇想要给她付些小费。他的手在裤袋里握着那枚便士，手指不停摩挲着。

可是想到他已经付了天价房费了，虽然多出来的钱店主肯定不会给女仆，但自己确实是囊中羞涩，实在是拿不出闲钱出来发善心。

他只能松开那枚沾着汗水、发热的硬币，将手拿出来伸进浴缸里试了试水温，然后对女仆真诚地说声：“辛苦了。”

芬奇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把鞋脱掉，他看了眼鞋底藏着的金币，赶紧把鞋放到了浴缸后别人看不到的位置。

他回过头发现女仆依旧站在原地，笑着看着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芬奇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对方可能真的是想要点小费。

芬奇刚把手揣进兜里，就听见女仆站在一旁开口问道：“先生，需要我帮您搓澡吗？”

一听这话，芬奇的耳朵根子瞬间就红了，他能想象到那香艳的画面，他慌忙地摆了摆手，连忙慌张地拒绝：“不必了，不必了，我、我自己可以。你、你快走吧。”

可女仆依旧不依不饶，拉着他的手撒娇道：“先生，您就让我帮你吧，很便宜的，只需要3便士。我到手也能有1便士。”

芬奇赶紧礼貌地轻轻推开女仆的手，然后从兜里掏出那枚早已被捂热的便士，塞到女仆的手里，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说道：“这是1便士，算作小费，你可以离开了。我自己洗就行。”

“不给德尔巴人小费”是英斯帝国不成文的规定。

因此女仆接过那枚硬币时受宠若惊，激动地都快哭了，粗糙的双手抓着芬奇的手激动地颤抖，殷勤地连连道谢，把芬奇的手都快甩断了才离开房间。

芬奇送走女仆后将房门锁上，叹了口气，按了按自己酸痛的手臂，然后才敢安心地泡澡。

他脱光衣服赤条条地钻进浴缸，，热水的滋润打开他全身的毛孔，舒适的热气顺着毛孔钻进身体，涤净他一身的疲累，感觉呼吸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浴室里只有一盏煤油灯，所以昏昏沉沉的，芬奇从阴影中召唤出影手给自己按摩肩膀，那股冰冷光滑的触感十分奇特，像是鱿鱼的触须，力道刚刚好，肌肉的酸胀得以放松。

芬奇在浴缸里泡了好一会，差不多该出去了，手往一旁一摸，却找不到毛巾，他环视了浴室一圈，都没有发现，看来是刚才忘记拿进来了。

他现在浑身湿漉漉的，爬出去怕是要摔跤，索性让影手去拿好了。

他操纵着影手打开浴室门，浴缸的位置明明看不见外面，他却神奇地获得了外面房间里的视野。

视线的角度很低，范围最多不超过三米，而且没有颜色，只有黑白灰，物体的轮廓清晰分明。

影手向前移动，视野也随之推进，芬奇顿时明白了，这是影手的视觉。之前因为影手的活动范围都在自己视线内，因此没有激活影手的视觉。如此一来，操纵影手更方便了。

……

店主正坐在前台看着报纸，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花瓶碎裂的声音，他赶忙起身查看，发现自己宝贵的瓷器花瓶碎了一地，一支虞美人孤零零地躺在碎瓷片中。

“我的进口花瓶！”

店主惊呼着跑出柜台去，跪在地上心疼地捡拾着满地的碎花瓶。

柜台后的阴影之中一只影手钻了出来，顺着钱柜的缝隙钻了进去，又顺着缝隙抽出4枚先令。然后刷地一下冲上昏暗的天花板一路上楼去了。

芬奇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四枚银闪闪的先令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被他一手抓住。

他将手里的钱币高高抛起，喃喃自语道：“这能力很难让人向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