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5点13分,火车缓缓驶进月台,随着车头的浓烟散去,火车也在站前停了下来。
芬奇礼貌地和同座的三位太太道了别,一路的旅程很愉快,芬奇上车时两手空空,下车时两只手上都拿满了东西。
他左手提着莫布里太太的蜂蜜酒,这酒醇厚甜美,酒劲也不大,适合夜晚坐在窗边看着夜色独酌。右手拿着一篮苹果,这是达里尔太太家新种的苹果,因为芬奇尝了一口后便赞不绝口,达里尔太太竟要连篮子一起送给他。
除此之外他的包里还塞着一张写着莫特太太家地址的纸条,对方嘱咐说如果自己将来要去河谷镇,一定要去见见她的女儿,莫特太太再三强调,他们很合适,就差抓着芬奇去河谷镇结婚了。
带着太太们的热情,芬奇高兴地下了车,抬头看见的就是布满钢架的火车站顶棚,呼吸的第一口空气里充满了机油味。他随着汹涌的人潮一起涌出了车站。
波顿市,芬奇又一次回到这座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
他提着行李在城市里穿行,像是个游客一般沉浸在大城市的繁华景象里。城市里到处都是雕梁画栋的维多利亚式建筑,透出精致的古典气息,让人目不暇接。偶尔经过某处贵族的官邸,黑色的铁栏杆门前,举着步枪的挺拔哨兵不怒自威,芬奇看了都不由得绕道而行。
用石砖铺成的路上行人络绎不绝。车马来来往往,穿着朴素的人们挤在敞篷的公共马车里,带着疲态随意交谈着。空气中时刻弥漫着难闻的臭味,远处的工厂上空升起浓重的黑烟,晚霞在一片迷蒙的雾霾中若隐若现。工人们三五成群地走在街上,行色匆匆。
卖报的小童在路上奔跑着,手里挥舞着崭新的报纸,嘴上高喊着今日头版。穿着华贵的富人从豪华马车里探出手来,用手里暗红的铜便士买了一份报纸。
就这样走了半个多小时,芬奇在一栋4层楼的独栋前停下,整座建筑用灰色的砖砌成,墙上镶嵌着白色的格子木窗,一楼是一扇紧缩的木门。一旁的墙上挂着黑色金属门牌,上面写着:茉莉街48号。
芬奇轻轻地敲了三下门,不一会门内传出一个中年妇女略显沙哑的声音。
“是小约翰吗?你是不是又忘带钥匙了。”
门向内被拉开,门后站着一位穿着黑色长裙的中年女性,黑色的发髻盘在脑后,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少斑驳。
女人看见芬奇显然有些吃惊,她皱了皱眉,歪着脑袋试探地问道:“芬奇?”
芬奇笑着说道:“是我。皮埃尔太太。”
“真的是你,你不是去乡下投奔叔叔了吗?快进来,进来说。我替你拿东西。”皮埃尔太太热心地接过芬奇手里的酒和苹果,领着他进了门房。
芬奇在桌子前坐着,皮埃尔太太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用铁勺子在杯内搅拌着,发出叮当响声。
皮埃尔太太将咖啡放在桌上,和蔼地问道:“加半颗糖,一勺奶,我记得没错吧?”
这是原主的喜好,虽然芬奇穿越前更喜欢喝冰美式,但是皮埃尔太太的热心依然让他觉得很温暖。
芬奇拿起咖啡,趁热喝了一口,笑着说:“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果然还是皮埃尔太太的咖啡最好喝。”
皮埃尔太太满意地笑了,她坐到对面,关切地问道:“你快和我说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芬奇将自己如何被叔叔拐卖、又是如何逃脱的经历和皮埃尔太太说了一遍,当然不包括魔法和杀人那部分。只说自己趁着监工不注意逃走了。
听完芬奇曲折的经历,皮埃尔太太愤愤然地感慨道:“圣父在上啊!这帮蓄奴的杂种真该下地狱!怎么连自己的亲侄子都忍心下手。”
“至少这么快就逃出来了,没受太多罪。皮埃尔太太,我们家以前租到那间房子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