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什么妖物？为了救你们，我们险些丧命。”我很生气。手里紧紧握着琴弦，如果动手，我能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她们。

那个乳母抬眼看看我，没有说话。

完完全全一副弱者的任人宰割的样子。

那位母亲虚弱地站起来，从床上抱起熟睡的小女孩，坐在椅子上，疲惫的看着我。

“这才是我的孩子。”她说道。她的目光苍凉，幽怨，仿佛正在看着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

就这样僵持着，我根本分不清正邪和对错。这让我很头疼。

她们是谁？孤儿寡母的，什么来头？

她们要去哪里？她们上船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问题，其实我早就应该弄明白。

那个乳母也没有说话，抱起床上的男孩，侧坐在床沿，开始给孩子喂奶。

几日下来，小男孩似乎长大了一些。

让我惊讶的，这个孩子吃奶不是像普通孩子一般吮吸，他很用劲，像是一头小兽在撕咬猎物一般。乳母疼得倒抽着凉气，紧皱眉头，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因为痛苦，指关节青筋暴露。

我忽然想明白了。

我想到了《金光明经》里面的佛典，舍身饲虎。

摩柯萨青小王子出游，见一母虎，因太过虚弱瘦弱无法哺育幼崽，便让母虎吃了它，母虎不忍，王子便用竹枝刺伤自己，虎见血，激发兽性，便吃了王子，摩柯萨青舍身饲虎，怀大慈悲心，便得正果，天眼可查地狱，恶鬼，畜生，修罗，人间五个世界，现身说法，教化一方。

这位年轻的母亲，一边哺育自己的孩子，一边还要以血化乳，养活那个孩子。她得举止跟舍身饲虎的摩柯萨青同出一辙啊。

“临心，你过来！”是琴尘的声音。

我转身，看到她在后面站着，依旧是面无表情。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后面的。想必如果我当时出手伤及小男孩他们，琴尘也会在同时对我动手。

她往回走去，我转身关上房门，跟随着她走了过去。

我想起了吴象跟我说的话，把她藏好。

“琴尘你听好了，外面很危险。你就躲在屋里，千万不能出来，听到没有？”我慌慌张张地把她推进屋里，一边说着一边四下张望。这时的我，像是一个姐姐，为了躲避父母责罚，把犯了错的妹妹藏起来。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神里闪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光芒。

“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琴尘淡漠地说道。

“我无权过问一个天神的事情。”我一边麻利地把帘子拉上一边直接说。

明显地感觉到了琴尘身体一僵。

“你还知道什么？”她的声音里面不带半点温度。

“不知道了，你要告诉我吗？”我没有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关心，但我心里真的想知道。

“我父亲属光明宫部众，一日在煅金台狩猎，误伤掌日金乌，金乌羽毛飘落坠入圆海龙宫，化成业火烧了三天三夜，几乎给龙宫族众带来了灭顶之灾。西王母大怒，以灭族之罪将我父亲兄长关押在圆海废墟之下。”琴尘幽幽说着。

“那，这个男孩是谁？”我问她。

“他是圆海龙族唯一的太子，当时龙婆抱他潜入井底，逃过此劫。龙婆就是那个乳娘，她掌管龙宫祭祀，占卜，并无生养能力，她要靠吸取龙血，化作**，才能哺育龙族太子。”

“那你要怎么做？”我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把龙子带回西王母座下，赎回我的父亲和兄长。”她叹了一口气“看到没有，外面那些，都试来找我索命的龙宫的冤魂。”

光明宫是南方天神祝融所在的地方。

而圆海，是世外天壑，容八弦九野之水，天汉之流，上面飘着五座仙山，两座不知去向，只剩下三座，蓬莱，瀛洲，方壶。

而这圆海龙宫，想必也与四海龙宫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