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面安静了。我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
行尸走肉一般躺在床上。
我在担心吴象,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从船上下去,全是水,他能去哪里?
要不是我,他就不会受伤,摩利支天弓,据说能射死天神,让天神的魂魄灰飞烟灭。也不知道那一箭,射在哪里了?
我发现我在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是委屈,是自责,是担心,是迷茫,心里五味杂陈。
柳琴娘要我心净。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我怎么心净?
好不容易天亮了。
我打开吴象给我的东西看了看,是一个小小的束发金冠,小巧玲珑,上面活灵活现的云海龙纹。金冠很小,看起来是小孩子戴的。
有人敲了敲门。
“谁啊?”我收起东西,扭头问道。
“是我。”是琴尘。
我打开门,让她进屋里坐。
“你昨晚干嘛了?”她冷冷问道。
我也不打算瞒着她,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知道你想打听你事情,也想帮三王爷他们,可是临心,你知道多危险吗?稍有不慎你就会死,你知道吗?”琴尘数落着我,像一个姐姐,在骂一个不听话的妹妹。
“昨晚死的那个人是谁?”他问我。
“谁死了?”我惊恐地看着她。
她在说什么啊?谁死了?最晚不就我和吴象遇险吗?
“被困住那个男人,被摩利支天弓射中的人,不可能不死。”琴尘说道。
我呆住了,眼泪又流了下来。
不可能的,吴象可不是一般人,他才不会死呢,根本不可能。
“琴尘,他真的会死吗?”我喃喃问道。
“也不一定,反正是射中了。”琴尘站起身来要走“只要死的不是你,别人与我何干。”
琴尘走了,留下我呆呆地坐在屋里。
清晨的风有点凉,吹得我又点难受。
我好希望吴象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或者是旁边。衣服上的重明鸟纹饰展翅欲飞。
我去看了他受伤的地方,有两滴干涸的血渍。
我小心地用罗帕沾着水擦了,放在身上。
暗红的血渍映衬着雪白的罗帕,就像茫茫雪地里两树冷傲的梅花,千秋一岁,散王者之香。
我在想,我这次提前下船是对还是错?
如果师父知道了会怎么样?
如果柳琴娘在,她会怎么说,她会支持我还是会反对我?
还有底仓里的避檀蛛,它是好是坏?
它怎么样了,如果我们努力一点,能不能把它救出来。
还有那个瞎眼婆婆,她撕心裂肺痛哭的样子让我记忆犹新,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
她在找孩子,她的孩子在哪里?
其实我最关心的还是吴象,他在哪里?要是我在他身边,至少还能照顾他。
避檀蛛说他的十七个师父?还有他说的,牧猿僧是他的什么人没有说完。
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让我伤透了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