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说话，耳边只有风吹过树梢，树叶沙沙的声音，安静而忧伤。

“大师，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小儿的病？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三王爷弯腰，以额触地，虔诚而谦卑地问道。

“法无定法，所有机缘皆为法。你说说的办法，便是尘世中那恰巧的机缘。你的机缘你自己都不知道，老衲又如何得知？”老僧闭目，喃喃说道。

“大师说，小儿的心肝被鬼神换走，那………能不能用别人的把他换回来？”三王爷侧头问道，他的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

“用谁的？”我脱口而出。

三王爷不会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赌注，来换取凰颉的康复吧？一路上，我看他对儿子是百般溺爱，到了这个关头，他会不会要牺牲自己？

“父王………你说什么？”凰颉抬眼看着三王爷，眼中是不解，还有一丝怒气。

“颉儿，为父一生杀伐，身上罪孽深重，这辈子也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这一次………”三王爷慢慢说着，把目光投向了远处。

远处，阳光照着白雪皑皑的山顶，散发着圣洁的清晖。

“唉…………”老僧一声长叹。

“不可以，不可以，这个绝对不可以！”凰颉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朝中还有多少事情要你去处理，国中还有万千子民等着你去福泽，皇帝就要不行了，朝中波涛暗涌，只有你回去才能除暴安良，才能让朝中安稳。我不要你因为我断送了所有的希望，我不要成为罪人。”

“大师，那………用别人可不可以？”三王爷艰难地问道。

大家都愣住了，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凝结成了冰刃，直接刺向了我们的耳朵和心脏。

用别人？还有谁？除了他们父子，还有我，我身为华琴宫人，华琴自古天威，华琴宫的鸟飞出去都没人敢抓，更别说是师父的座下弟子。更何况，就算我不是华琴宫人，或者他们不忌惮华琴宫，也未必能打败我。

我看着三王爷，他的眼里是慢慢的果断和威严，还有一丝王族特有的冰冷和阴挚，像是暗夜潜伏在丛林中中捕食的虎豹。

“你为了你儿子可以一夜屠四座城池，你信不信我师父能因为我屠你整国？”我轻描淡写地说着。

凰颉在一边呆住了，他根本弄不清怎么回事。

“我说的不是你。”三王爷说道。

我恍然大悟。

一同来的，除了他们父子，除了我，那就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大可，也只能是大可了，他心性纯良，如同尚未经过雕琢的璞玉，他才是最好的人选。

“不！不能！他也是个人，他那么信任我。我答应过他的，要保护他，不让人欺负他。”凰颉疯了一般吼叫着。

“颉儿，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我们千里迢迢为的是什么？我连夜屠城为的是什么？我这九死一生为的是什么？”三王爷大怒，呵斥着他。

“骗子，你就一个大骗子，你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就是为了安慰你自己，你还是那么冷血，还是那么残暴，你就是个鬼，改变不了的。你杀人无数，你悄无声息杀了四座城池的人，你才不是为了我好，你是怕你争来的江山后继无人，你自私，你残暴！”凰颉疯了一样，大吼大叫，眼睛里布满血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一个瓶子，瞬间被人倒走了里面所有的东西。

“哥哥，我愿意。”

一个声音从我们后面传来。

我们回头一看，是大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们后面，看样子，他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