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临初挑着淡情寡然的眼皮,存了讥谑与对峙:“怎么,想要撕毁我们的契约?”
“就算再心疼人,也该知道,现在轮到我心疼他了。”
“滚。”
徐临初年长几岁,就算是说脏话,也没有愤懑狂躁,反倒是平和且强势。
没有人不想据为己有,沈奕泽自然想,指节在门框上嵌了嵌,最后才抽回手,让出身位,到了一旁哼哧哼哧的鼻孔出气。
徐临初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盯着躺在床上睡相有点糟糕的时茭。
还因为睡相太差,挣开了睡衣上头扣着的第一颗纽扣,露出漂亮凸起的锁骨,以及小半赤裸肌肤。
即使在黑夜里,也白得让人挪不开眼。
沈奕泽买的东西真劣质,一定是故意的!
徐临初又盯了眼沈奕泽,然后放轻动作,将熟睡的时茭从床上抱起来。
软趴趴的,他扶着时茭的背,那跟陀螺一样的脑袋又往后倒,好在他眼疾手快,扣着脑袋压他肩膀上了。
尽管如此,男生还是“嗯哼”了两声,然后转了个面趴着。
徐临初抱着人路过沈奕泽时,目不斜视,完全没将沈奕泽的含恨凶恶放在眼里。
将人抱回自己的窝后,徐临初在给时茭扣扣子,还是不扣之间犹豫。
最终觉得,还是算了。
察觉到时茭脖颈处有明显的淤青,徐临初又抬手触及到了伤势处。
时茭皮肤嫩,但他还是下了手。
药物用多了更伤身。
温热的指腹擦在那团乌青处,轻轻摩挲着,带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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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茭一醒来,发现自己身边躺的男人换了一个。
“怎么是……”
揉着还有些酸的眼睛圈,时茭又趴回了床上。
徐临初正在落地镜前扯领带,见人醒了也没立刻过去吵闹人,就等着时茭慢慢醒瞌睡。
满衣柜大半的衣服是时茭的,可以说,三人男人柜子里的衣服配饰加起来,都可以办一场时装秀了。
徐临初搭配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了一套学院风格的装扮。
时茭也悠悠转醒,眼里仍然有迷蒙。
歪着脑袋看了会儿这七八十平的房间,才想起来,自己是被绑架了。
徐临初:“要不要换衣服?还是就穿睡衣?”
“去楼下吃饭还是给你送上来?”
本来就是一个被圈禁的人,要是再连房间都出不了,时茭不知道自己能有多抑郁。
“下去吃。”
客厅内,另外两人还没去上班,一人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杂志,另一人则是才运动完,穿着运动背心,用肩头上挂着的毛巾抹了把汗。
不远处,还有一个站着跟雕塑一样的禾悦。
时茭一下就看到了人,接触到禾悦的眼神,被吓唬了一瞬。
幽凉得别有深意,让时茭心虚。
毕竟人家才是正房,自己是炮灰。
餐桌上,几个男人又开启了一早的明争暗斗,吃个饭暗流涌动的,跟小学鸡一样。
时茭也不出手阻止,他恨不得三个男人打起来呐。
三个男人都不是游手好闲的人,得去工作,特别是周骁,前段时间胡乱得很,最近家里对他管控得更严了。
人一走,时茭就在家里称王称霸了。
“禾悦,你快过来!”
原本还在厨房洗碗擦桌的禾悦听到招呼,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好擦了好几遍手,才到坐在椅子上的时茭面前。
时茭也不客气,当即发号施令:“把你的手机给我!”
禾悦拿出手机,逆来顺受般递了过去,还多嘴:“你是要给檀烬打吗?我关注了他的新闻,他确实被抓进去了。”
时茭不信他们这群人,万一是联合起来欺骗他的呢,万一檀烬被保释出来了呢。
时茭不听,给檀烬拨了电话,却听到了一大段忙音,然后被主动挂断。
他不信邪,又打了好几次电话,还发了消息。
最终确认,檀烬的手机没人接听。
哎呀,崔卫会不会也被抓了?
蓦地,时茭想起来,当时自己和禾悦被绑架时,禾悦和崔卫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应该有崔卫的联系方式。
果不其然,通讯录里就有。
时茭本来也没抱太多希望,就试着打了打,哪知道“嘟”了一下,就接通了。
“干嘛?”
崔卫脾气确实有点暴躁,只有在檀烬面前才好一点。
时茭心惊了顷刻,然后紧张兮兮开口:“崔卫哥,是我。”
崔卫当然听得出来时茭的声音。
“时茭?你用的……,你是被禾悦带走了?”
时茭忙碌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被徐临初他们带走的,现在被关起来了。”
“先别说这些了,檀烬呢?”
猝然,气氛凝滞住了,手机另一端的人不能说是欲言又止,反正开不了口就对了。
良久,才开口:“你现在在哪儿,我找人去救你。”
没等时茭先说话,禾悦倒先等不及了:“沈奕泽他们人挺多的。”
说完,又瞥了大眼萌弟一眼,感觉自个儿心底都毛茸茸的。
崔卫也犯了难。
现在关键时期,他们的人可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会给檀烬惹事的,不然保释不出来。
时茭能感觉到崔卫的为难,也没觉得有什么:“檀烬是不是,要被……抓起来了?”
还没说完,都有了啜泣的哭腔。
那可是他老公,是伴侣。
崔卫矢口否认:“怎么可能,就是配合检查,警察了解清楚之后就会放出来的。而且,我哥也没做什么坏事,都是你身边那群男人诽谤他的!”
该死的臭男人们!
“你就……你好好的,我最近可能没那么多心思救你,但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回来的。”
时茭虽然已经哭唧唧的了,但还算懂事。
“好,我不会闹的。”
他决定了,他要依靠自己,逃出这虎狼之地。
时茭挂断电话后,又把主意打到了禾悦身上,一瞬不瞬的杏眸盯紧了禾悦,给人盯得心里惶惶的。
禾悦故作拘束,却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
“时茭,有事吗?”
时茭看着禾悦灰扑扑的眼睛,以及那略显寒酸的穿着,心口犯了点涩意。
禾悦对自己好像还挺……尊敬的,除了时不时流露出诡异又让人心里没底的眼神外。
可时茭又觉得自己之前对禾悦太坏了。
禾悦应该不会帮助他的吧?
蓦地,时茭又采取了一贯的态度。
“禾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