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赋走到父亲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只见他点点头,“罢了,你来处理,不要闹得太难看就是。”
吴承赋叫了幼弟过来,如此如此。
他领了命,既然父亲和哥哥不留他们,那就不能怪他了。
是他们自己倒霉,送上门来,还选了今日让吴家为难。
吴承彦一改方才的态度,道,“金师兄,这二人虽不曾带出书阁的秘籍,可他们能进入书阁,想来定是有武功的,只是藏着掖着,你去逼一逼他们自然就瞧出来了。”
金满堂一听便知晓了吴承彦兄弟二人的意思,便下了狠手。
就在这时,从看热闹的一众人身后飞出一个女子,在空中踏了一步,翻身越过众人头顶,站在了台中央。
今日所来宾客虽极多,这女子脸上有一块明显的伤疤,他没道理记不起这个人。
“你并非今日的客人。”金满堂道。
颜玦道,“闯入宴会,是在下失礼了,只是今日这两位朋友是为我而来,我不能袖手旁观。”
金满堂道,“你是要带走他们?”
颜玦道,“正是。”
“他们闯入我流云剑派禁地,偷入书阁,盗走秘籍,真当我们流云派吃素的?”
颜玦道,“我刚才听到,你们并未搜到一张纸,连秘籍碎页也不曾找到,可见他们没有偷走。”
吴承彦道,“这位姑娘不请自来,不知是否知道你要救的二人乃是盗贼?”
颜玦回身看了一眼初玖,就那一眼,她轻轻咳了一声,笑了笑,什么也不放在眼里了,“知道。”
“姑娘与盗贼结交,也是盗贼了?”
颜玦不再否认,做官家小姐和做盗贼,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没什么区别了。
初玖却争上前,愤怒得咬紧牙关,“与她无关,她光明磊落,同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
吴承彦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颜玦握了握他的手,“不要紧,你不必为我鸣不平,你是为了我才来的,我心中知晓。”
又睁着那双小狐狸一样的眼睛问,“你没有偷他们的东西吧?”
初玖心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没有。”
最后一次骗你。
“好,那就好。以后,你不要再行歧路了。”她轻轻叹了口气。
雪又开始落了,已经没人去数这是今年冬日的第几场雪了。
颜玦道,“要如何才能放我们离开?”
吴掌门面对这个忽然出现的姑娘,一时间便觉不甚为难了。
“姑娘不要担心,既然今日是家母的寿宴,此处又是供武林同盟比试的地方,不如讨个彩头,今日你若能赢了任意两人,便带你这两位朋友走吧。”
颜玦低声道,“好,这样最好。”
她已经下定决心即便今日死在这里,也要护住初玖,她欠他太多,以后死了,也还不上了。
可身子已经撑不住了。
颜玦慢慢蹲在了地上,眼前发黑,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前滑落。
吴掌门看似关怀,“姑娘怎么了?”
颜玦想要开口,却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了,任谁都看得出她此时极为痛苦。
初玖急忙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阿满,你怎么样?”
颜玦推开他,不再多言,身形大开,处处是破绽。
门派众人看热闹,一个十几岁的,跟瘦鸡一样的小姑娘,要打败两个人才能离开。
有好事者便一跃而起,落到台上,“还请姑娘指教。”
颜玦对初玖不肯后退很是无奈,“你往后,不要挡住我。”
初玖自然不让,她一把就将初玖推到了周不周身前,初玖还想上前阻拦,周不周已经抱住了他,“没看见她能应付吗,你别添乱了。”
初玖道,“应付个屁她应付,妈的,她要死了你不长眼?”
“还请姑娘出招。”
“多说什么。”颜玦已出拳,招招攻他面门。
这人乃是锁鹤剑派的长垣,平日里就喜欢招挑其他门派的女弟子,今日见了这么个硬气的姑娘,心中又开始痒痒。
见她出招不软弱,他也不再手下留情,非打服她不可。
一掌击她肋下,颜玦如今转身都不便,自然也躲不开这一掌。
岂料长垣刚刚触到她的身体,便觉一股怪力与他掌心相对。
他这一掌非但没有讨到好处,还被颜玦内力所伤,震得虎口开裂,可见她内力多么惊人。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内力竟如此淳厚。
“在下是同姑娘开个玩笑,今日点到即止,不如在下就认输吧,让姑娘一次。”
说着,返身下去了。
也不顾底下一众的嘲笑。
他是脸皮厚,宁可被笑话,也不讨苦头。
吴掌门见锁鹤派的长垣竟都认输了,心道不好,给金满堂使了眼色。
金满堂这就上前道,“在下来讨教几招。”
颜玦听得他衣袖带风,来者不善,握紧了拳头,知道他比方才那个更不好对付。
幸好方才她体内激荡的内力帮了她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