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收藏票票 _ 这要不是嫁的是城里的大户人家,这般急着成亲还不让周围邻居笑死。张氏且满意了,时间紧更好,嫁过去婆婆还想作怪也就没法子了,她每日从村东头忙到村西头,每日笑脸迎人,连钱婆子住的北村也不避讳:上回钱婆子把她打了,娘家人替她教训了钱婆子一顿。这次甄香菊定亲,张家给了钱婆子半钱银子,算是了了之前她当家救甄二的事儿,还警告她若是再破坏甄香菊的亲事,就把她家的宝贝猪都给宰咯放血。把横天横地的钱婆子逼得没法儿,只得拿了钱作罢。 要说张氏有多满意,马氏就有多不痛快,索性她还有个生病借口好不用出去招呼人,不然光面对那些好奇打听和热情恭喜的街坊就该憋闷出毛病了。十两银子呢,置办个嫁妆要她挖出来十两银子来,谁家农户人家嫁个闺女要十两陪嫁,真跟要了她命似的,她日日琢磨着怎么着也得从聘礼上再多捞些回来,光想着这些都急的夜夜睡不着觉,人都瘦了一圈儿。 同样不喜的还有大房的孙氏,这些日子没人差使她干活,她是空下来了,又被张氏拖着去帮忙置办嫁妆。她看着眉开眼笑的张氏心里头难受,她的长子已经十五岁了,每日和叔伯爷爷在地里干活,话是越来越少,全然没有少年人的活泼,她心疼啊,家里的小叔养的跟个少爷似得,这长孙却是个没人疼的,早早的就负担起家里的生计,眼瞧着家里的大妹都定亲了,他这婚事儿还全然没影子呢。 她寻了个空儿回屋里,边叹气边翻弄着当年陪嫁的箱笼,自己的嫁妆道用的差不多了,看甄香菊那婚事定的这般急,肯定是要破费些给她添妆,她心疼的摩挲着一对绸缎枕套,两个被面,都是喜庆的大红色,这是孙氏压箱底的嫁妆,原打算留着给自家儿子闺女的,但是马氏手头不是一般的紧,她们这些年再没攒下其他钱,这几样东西值得上几百个钱,在庄户人家里面算体面的了。她咬咬牙还是舍不得都给了,思来想去的还是打算把被面留下,只送绸缎枕套出去,人穷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 李氏知道了就说:“那咱们和你大伯娘送一样的就是了,枕套不稀罕,绸缎枕套可以拿得出手,我再绣对水鸳鸯送去,大户人家总有个屏风摆设,她们要是不嫌弃就留着也是个好兆头。”李氏的秀活明码标价的,至少四十五文,费些功夫的又大有讲究,这份礼也算拿得出手了。 甄知夏道:“咱添妆越过大伯娘她们好么,而且大伯娘的枕套是她的嫁妆,娘的嫁妆早典卖干净了,奶到时候问起来怎么说?爹把这个月工钱交给奶,已经把奶气的不行了,你再买个枕套送过去,说不定奶还以为你把爹的工钱藏起来了呢。”她们倒是有钱,不算银票,也有四两银子,只是这银子不好走明路而已。 李氏道:“我还是把那对银丁香当了吧。” 这下连甄知春也不乐意了:“娘,这可是你身上最后的首饰了。” 李氏轻轻拍了怕她:“没事儿,你香菊姐嫁人,一辈子就一次,我作为她亲婶婶,总不会这些也舍不得。” 甄知春也不是个小气的,听了这话有些脸红:“那鸳鸯还是我来绣吧,也算是我的一片心。” 李氏赞同的点点头,又一眼瞥见小闺女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道:“你这丫头又想什么呢。” 甄知夏笑道:“我是好奇么,还见过人成亲呢,而且香菊姐这次嫁到城里去,人男方还是个大户人家,不知道会送些什么当聘礼过来。”这几天马氏也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诡异,若说她不惦记那些聘礼,那才真是有鬼呢。 终于等到那城里的大户周家送来聘礼,却把所有人都弄愣了。 两雄两雌的鸡,五斤的猪肉,一条的大鱼,四色糖果,还有种种谷粮各十二斤,另加银钱一十九两九。 照着农户人家的标准来说是足足好的聘礼了,可这周家不是说是省城大户么,这手笔也太寒酸了把。 甄香菊的嫁妆,光马氏就掏出来十两银子了,还有张家的贴补,亲戚乃至邻居的添妆,林林总总加起来,倒是比这聘礼还要多。 马氏忍了多日的怒气总算找到理由发泄出来,招人叫了张氏进去骂了个昏天黑地。 媒婆也只得干巴巴的笑:“这不是,咱村里的富户娶媳妇儿也就这么多银子了不是。” 马氏狠狠啐一口:“咱嫁妆就贴了不止这么多呢,咋的,我养了十几年的孙女儿,还得倒-贴着才能嫁出去,你这黑了良心的,到底是找了啥人家来骗我的钱。” 媒婆急的一头汗,她也算是媒婆里的厚道人了:“这话咋说的,响水县的周家,你去那里打听打听,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咋会出错呢。” 马氏指着地下扎着红带子咕咕叫的母鸡:“这亲事咱不认了,把这些拿回去,那周家该娶谁娶谁。” 媒婆急忙朝张氏打眼色,张氏一直被那聘礼震的说不出话,这时候反应过来:“娘,咋能退婚呢,为了聘礼退婚,以后香菊她还要不要嫁人了?” 马氏一个眼刀子横过来:“咋的,都这样了还要嫁,你是不是和人家合谋了啥,单单唬着我出那十两银子呢。” 张氏倒也不笨了,她咬牙和媒婆道:“亲事咱们认了,你去和周家说,让他下个月来接人。” 马氏怒道:“张桂花你听不懂我的话还是咋的?” 媒婆不愿意触霉头,得了张氏应承连忙道了谢便走,张氏跟在她后头关了门回来对着马氏道:“娘,咱敞开了说,你也就是惦记着那些银子,只要你不拦着香菊出嫁,那十九两九的聘礼钱全给了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