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冥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老头，碍于对方的仙人身份，自然也不敢做得太过。他感受着四周的气息，这里极度宽广，也倍加荒芜，无山无水无兽无木，虽说得上是一处与世隔绝的隐地，却也太过僻静了些。

“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头的语速沉缓，对于姜冥的小动作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倒认真地回答起他的话来，“这里，就是仙人景。不过你可能没有听说过，它还有另一道称呼，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全是虚幻...姜冥一边咀嚼着，一边背向老头，每次直视到那只滴血的眼睛都感觉格外得恐怖瘆人，尽量避开与对方的直视。他的双眼不时地凝视向天空，水流涓涓，天际荡荡，似乎随时都会有水滴滴落却又迟迟不曾降下。他分神之际，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缠绕在腰间，而后被拘到老头的身旁。“你似乎很怕我？是因为眼处的这道伤？”

他不语，可双腿却在止不住地颤栗。

老头低头瞄了一眼，嘴角一扬，而后呵了一声，“如此强装镇定，在我这可没有好果子吃。既然你愿意看，那就在这里看个够。反倒是我，虽时不久矣，可熬死你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姜冥倏然转身，老头却已化作云雾消失了。他轻轻地跺了跺脚，喊了起来，“喂喂喂！”可想到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曾了解到，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道是想让那个老头尽快回来，如果真得在这片寸草不生的地界熬尽蹉跎岁月而孤寂死去，那简直无法想象。他开始有些后悔了，蹲在地上，手指不停地打着结。虽然已经在不同的世界中度过了数千载，可他完全无法分辨出来那到底是真是假，一切皆如过眼云烟陷入虚幻。那宇宙核...贪...至今都没有搞清是否真实存在过。唉，他叹了口气。

时光在深海中划出轨迹，一道道细流循规蹈矩地沿着指定路线周而复返，在一个突兀的缺口处倾泻而下，尽数将在了发呆的姜冥头上。憋了几天的怒气正愁无法发泄，他拭去脸上的水渍站直了腰板抬起头来，正想破口大骂几句，可那海水静静地在那里涌动着。却连一道人影都没有。他收了心，心道这定是那老头在作怪，如今倒不如自己给个台阶，认个怂，这荒唐日子也算是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