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午的阳光缓缓升起，休整下来的第七步兵团询问便正式开始了。

莱比锡右侧，一处石头结构的小楼里面。

从窗户里面射出来的阳光照进了整个房间的陈设，这里的条件十分艰苦，远远谈不上轮休的样子。

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以及四个卫兵，两个对坐的人，还有一个负责记录的下士。

“呼！”

吐出一口烟圈，波德别尔斯基用食指弹了弹手上弗里德里希交给他的半只雪茄。

眼神平静的望向椅子那头，淡淡道：“汉斯·冯·波特亚斯中校，你还不愿意交代你的问题吗？”

“我有什么问题？”对面那名名叫汉斯·冯·波特亚斯的家伙，反倒是不慌。

他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整个人的身子微微靠在椅子上。

身上的军服也是新的，看样子冯.波特亚斯接到命令时并没有怀疑，而是做好了休假的准备。

“这话，就得问你自己了。”波德别尔斯基将手中的雪茄放在了案桌上，雪茄上的烟灰也顺着重力，直直的洒落在桌面：“还要我再重复一下我询问的问题吗？波特亚斯中校？”

“那些逃兵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叛逃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问题，中校阁下。”冯.波特亚斯盯了一眼对方手中的雪茄，然后就从自己的裤兜里面掏出了一个小铁壶，看摸样像是随身携带的小酒壶：“腿长在他们身上，这些逃兵逃跑关我什么事情？至于他们逃跑的真正原因，我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波德比尔斯基有些怒了：“冯.波特亚斯中校，你成为军官下连队的第一天，你们整支连队就逃兵不断，尤其是你的部下，逃兵问题尤其严重，光是你上任的第二年，就逃跑了十几人，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有什么可解释的？”冯.波特亚斯一副极其无所谓的样子，摊开了手：“普鲁士的逃兵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有些连队的逃跑率比我高的多，中校阁下，你为什么紧盯着我？”

“如果您真的要追究真正原因的话，您应该往上查。”

说着他还挑衅似的指了指上面，然后在波德别尔斯基的注视下，打开了酒壶。

酒壶打开的瞬间，霎时酒香四溢。

两个站的老远的卫兵都不由得微微动容，投来了目光。

“往上面查？”波德别尔斯基掐灭了手中的雪茄，整个人紧紧的盯住了吊儿郎当的冯.波特亚斯：“你的意思是你的上司冯·格尔茨克上校，也参与了你这一桩逃兵买卖，是吗？”

“如果您这样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冯.波特亚斯愣了一下，心头一惊，然后又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过我还是建议您往上面查一查。”

“也就是说你的提拔人，你的家族也参与了你的逃兵买卖，对吗？”

“我并没有这么说？”冯.波特亚斯有些慌了。

“那你刚才是怎么说的？”波德别尔斯基用手中的雪茄指着冯.波特亚斯，厉声追问道：“你刚才不是说继续往上面查一查吗？”

“......”冯.波特亚斯沉默了，直到这时，他才回过神来，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波德别尔斯基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暴喝道：“说！到底是谁参加了这些买卖？是谁撺掇你虐待部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