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述没有醒,却也没有接着做梦。
虞无忧只好安心等待他心情平复后的下一个梦境。
她隐隐有些期待。
在那些代表回忆的梦境里,自己是否也可以如这般闯进去呢?
虞无忧内心深处其实还有些难以启齿的破坏念头。
只能看的感觉并不好。
她已经忍耐了许久,日日看着齐述的回忆碎片,里面满是自己被错认的证明。
从一开始的冷眼旁观,到后来的难以忍受,对这种心态的转变,她现在竟然接受地极快。
一旦看清某些东西,就会很轻易地包容自己底线逐渐放低的道德。
过往再美好,记不清了也就应该彻底过去。
新的回忆,需要新的人和事进行覆盖。
曾经在每一段梦境的碎片里,都留不下自己的一星半点痕迹,眼看着齐述梦里的画面已经越来越清晰和连贯。
这让虞无忧觉得自己离齐述很远。
压在虞无忧心里的紧迫感亦是源于此。
似乎只等齐述彻底在梦中恢复所有的记忆,就会抛弃失忆这段时日的经历,马不停蹄地重新奔向她惦念已久的人。
可那只是个死人。
他们只是定亲,并非成亲不是么?
纵使背德令人不齿,但虞无忧理应无拘。
恩人走了,又曾有过深厚的情谊,她本就有好好照顾其世间最后牵挂之人的责任。
还有什么身份,能比虞府主君更适合,且更尊贵?
情同姐妹终究不是亲姊妹。
道德有缺她可以记着这笔账,反正这副身子以后死得不会太晚,总会有当着钧祈面谢罪的那天。
虽然听上去有些无耻,但她本意并非夺人所爱。
她与齐述……
应当是各取所需。
齐述心思太单纯,也过于沉溺情爱。
或许这是天真年轻小郎君的通病。
她想不会有人希望齐述再变回那个刚刚失去爱侣与亲人,癫狂悲痛到行为失常的模样。
若她是齐述现在所有的寄托,那便由他又怎样?
鸠占鹊巢,那当然是因为鸠比鹊更需要。
寄托地够久,他还分得清自己的心偏向何处吗?
齐述哪里知道这短暂的表演休息期里,虞无忧的心里已经想了这么多。
但他比虞无忧还希望能醒过来。
可惜和虞无忧设想不同的是,梦境没有结束并非齐述还想睡,而是虞无忧自己更想接着看。
而齐述早在隔离屏障破碎的时候,就已经和狗蛋先后发出了对道具组的国粹攻击。
装逼十秒钟,说了四个字。
祖师爷地位还没坐实,狗蛋从上个世界学的电疗经验,就这么草率地把道具干穿了个洞,愣是让虞无忧站到了操控梦境天平的另一侧。
偷工减料!
严重的偷工减料!
好在虞无忧应该没那么快发现。
她还在自顾自地给自己洗脑,一边任由洗白值在无声中涨到了95,一边卖力地说服自己做鸠要做的彻底。
宁愿认作是错爱,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份真心是自己应得。
在反复抛弃底线的过程中,虞无忧给了自己一个虚假的目标,心安理得地准备在‘齐述’梦里搅风搅雨。
腿真的有救吗?
见识了那个神奇的世界又能如何?
抛却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那虞无忧便只剩下了无法启齿的私欲。
冷淡?
呵。
她比谁……都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