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熟悉的眩晕席卷而来,虞无忧不甘地闭上眼,不想这么轻易离开的念头愈发强烈。
有了自由,她又开始渴求更多。
若自由不能如愿……
她还想要更多的主动权。
强行将虞无忧这个主人公从梦里踹出去,齐述才揉了揉发痒的耳廓。
猜到他‘听不到’,还要凑得这么近。
虞无忧真不像她表现地那般云淡风轻。
如果让虞无忧停留地再久一些,齐述都有点怕她那阴沉的眼神化为实质。
齐述是想搞事,但不是想被搞,所以他决定学虞无忧也卖卖惨就及时叫停。
但犟种往往能杠出奇迹。
对野心家而言,撬动天平的筹码有一个就够了。
只要能站上天平,她就会让天平彻底倒向自己。
虞无忧不想醒,齐述也没法走。
于是他就这么仓促地被拽进下一场梦。
在熟悉的门外,齐述发现自己又在蹲着数礼盒里剩下的零嘴,嘴角还沾着糕点桃酥的碎末。
已经是老剧本了,熟悉到不需要回想就知道已经是他数的第七遍。
也是最后一遍。
他轻车熟路地又捏着块栗子糕塞进嘴里。
想不明白虞无忧为什么会想来这场梦,又为什么要从梦的尾声开始,但不妨碍他吃吃喝喝过嘴瘾。
只是刚咽下栗子糕,虞无忧便像个幽灵一般出现在眼前。
如果可以,齐述也想继续装瞎。
可那双冰凉的手已经实实切切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进化太快了。
说不清楚是悟性高还是意念强,虞无忧虽然蹲不下去,但力气贼大。
被迫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猝不及防就是一个四目相对。
齐述:……
“咳咳——”
急促咳嗽两声,他硬着头皮做出疑惑的神色,仓皇将差点掉落的盒子拿稳,又腾出只手往隐隐作痛的胳膊揉去。
他还没打算这么快就让虞无忧介入回忆里,只能尽力说服自己视而不见。
只是有的人头脑一热,根本不在意当事人能不能看到。
每一次这个梦的尽头都是齐述在等一个不会为他开门的人。
不管哪一个齐述,在梦里总是在等待。
原来就算不去刻意想,心里的介怀也不会主动消散。
虞无忧指腹沿着齐述下颌线滑动,不管齐述能不能听见,她一字一顿道,“你等的是我。”
七这个数,只对她是特殊的。
三生万物,逢七必变。
冥冥之中,皆由天定。
既然这扇门不会开,那齐述在等的为什么不能是自己这个变数?
别人都说事不过三,只有虞无忧不信。
失败三次就要放弃的,说明本身就不是非要不可。
从小到大,就没有虞无忧争不到的东西。
若是陈旧的回忆里没有她,那就创造新的回忆来覆盖。
看不到,还不能感觉到么?
虞无忧眼神幽深,在齐述茫然的眼神中,将自己的脸贴近。
温热里有柔软的东西舔上残余着糕点碎末的唇角。
……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