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就在萧令姜挡住宁渊的剑那一刻。
宁渊再次松开了握剑的手,并且速度快到出乎少女的意料,仅一个踏步,便绕过了剑身,撞进了她的怀里,直指要害。
这一切发生在电花火石之间,萧令姜一时半会竟没能想通宁渊是如何做到的。
这时宁渊缓缓收回了架势,原地站定,解释道:“宴会时,虽然你全力以赴,并没有任何松懈,可是有心算无心之下,你还是显得太急了,急于想要击败我,因此才被我抓到破绽。
而今日,你已经明晰了我真正的底细,所以选择稳打稳扎,绝不冒进,想慢慢缠斗,思路倒是没错,但殊不知,你所了解的,只是我想让你知道的。”
宁渊脚尖轻踹青冥剑的剑柄,长剑击弹地面,跳回了他的手中。
他随手一斩,剑光闪烁,厉风呼啸。
“看明白了吗?”
宁渊继续道:“其实从昨日起,到刚才,我便一直没有出过全力,只用了九成的力道,虽然只藏了一分力,但就是这一分,突然爆发下,让你预判失误。”
萧令姜若有所思。
“可以说,从昨日的宴会算起,我们之间的这第二场剑斗,你便注定赢不了。”
嗡一一
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响起,
自己真的又输了?
萧令姜小脸憋的通红。
她是一个胜负心极强的人。
否则也不会做出强行破境、宁愿冒着触怒宁牧仙的风险去设计宁渊,好将萧氏也拖下水等一系列疯狂之事。
“再来!”
既然如此,那让我来看看,这一次,你还有什么底牌!
宁渊也没有多言,只是将青冥剑横于身前,平静道:“好。”
白玉道场上,一青一白,两道风姿绰约的影子不断交合、分开。
剑影交错间,清鸣声不绝于耳。
好似一曲霁月光风,二者琴瑟和鸣,相得益彰。
时间流逝。
当天光逐渐黯淡之后,第二十九次战败的萧令姜手中长剑脱手,无力地瘫软在地。
香汗淋漓的她红唇轻张,微微喘息着,心中苦恼无比。
为什么总是差一点,但我就是赢不了?
宁渊眼神清亮,他平复下紊乱的气息,随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少女,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顿悟难得,也许就在一刹那,也许终生也跨越不了,不过你也不必太心烦。”
说到这里,少年顿了顿。
“毕竟,来日方长。”
言罢,他轻轻一笑,独自转身离去。
好半会儿,才有一句悠悠的声音传来。
“对于你这個侍女的表现,我还算满意,继续努力,但切勿自满。”
萧令姜唇角莫名扬起,心中像是放下了大石一般,喟叹一声。
“来日方长吗……”
说实话,这和她想象中的侍女日常大不一样。
她本以为自己会像昨日那名玉女侍从讲述的经历那样,伺候宁渊洗漱更衣,整理内务,视察府邸,做些以前不曾接触过的工作。
然而谁知道,宁渊却把她拉来练了一天剑。
而且说是练剑,实则在变相地指点她的不足。
少年俊逸淡然的脸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背景显赫,品性优良……
尽管与自己一样,在这洛都中身陷囹吾,不敢彰显,却从不抱怨,怡然自得。
单是这份心性便足以让萧令姜收回自己之前对宁渊那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