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误了时辰,两人紧赶慢赶,竟比原定的申正(16:00)还要早几刻到达。
只是寻到了队伍,竟见着妖怪大开杀戒,前次郑玄鉴跟着王阮,可没碰到这场面。
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两人只好出手相救。
郑玄鉴看着那缭绕不散的白烟,还有动弹不得的两人,心中顿觉不妙,伸手拦住李清扬。
那媒婆被撞翻后,四肢着地,五官狰狞地盯着两人,嘴里还骂道:“哪来的贼娘皮,好重的力道!”
郑玄鉴冷眼觑着白烟向自己缓缓飘来,直到丈许外停住。
媒婆终于是耐不住,嘴里发出尖细的叫声,向两人扑来。
郑玄鉴手里捏诀,无形的气流在空中凝聚,随着呼啸,几道风刃向媒婆飞去。
这“风巽·怒号”是郑玄鉴所掌握法术中杀伤力较强的一种。
但那媒婆左闪右避,加之身形瘦小,竟将风刃全数躲开,转眼间已冲到近前。
郑玄鉴立即拔出断剑,反握剑柄,全力向下刺去。
媒婆却突然人立而起,再次闪过刺击,一只手搭上马背,借力跳跃,另一只手向郑玄鉴面门抓来。
危急关头,一柄长剑插入郑玄鉴和媒婆间的空隙,剑锋一转向媒婆的脖颈削去。
那媒婆被斩中,也只是跌倒在地,滚了几圈后重又翻身,对两人龇牙咧嘴。
马匹被触碰过的脊背处,留下一道寸许深的伤口,汩汩流出黑血,却恍若未觉。
“这畜生,爪子上也不干净。”郑玄鉴咬牙切齿道。
媒婆又上前扑咬,郑玄鉴深知其灵活,便还剑入鞘,专心运用法术,一时间飞沙走石,狂风扑面。
媒婆被不断变幻的风向扰乱,延缓了脚步,李清扬则趁机以剑刺击,虽难有所伤,但势大力沉,也能阻其攻势。
三人缠斗许久,一时间都不能奈何对方。
那媒婆又一次被剑锋扫中胸口,连退丈余,她多次中剑,衣衫早已破碎不堪,露出枯槁如树皮的肌肤。
这次媒婆没再扑击上前,李清扬早已汗流涔涔,连忙趁此调匀气息。
郑玄鉴却观察到,那媒婆伏在地上,咽喉处不断蠕动,脸颊越涨越大。
“小心,它要使诈。”郑玄鉴出声提醒。
李清扬闻言也发现异常,自是全神戒备。
突然,一声尖锐的啸叫刺入脑海,郑玄鉴不自禁双手捂耳,只觉似有怪物要撕开自己的头,跳将出来。
这声音,就像他前世听见的话筒和音响触碰的杂音,尤要锐利十倍。
扑通一声,李清扬才发现郑玄鉴毫无征兆地跌落地面。
她顾不上敌人,当即纵跃下马,持剑护在身旁。
这时,李清扬才看见,那气焰嚣张的媒婆竟匍匐在地,蜷缩成一团。
那迎亲队的众人,本来一直呆立原地,也不见对两名凡人下手,此时也都放下仪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们的身躯本就瘦小,现下跪了一地,就像一团团颤动的肉丸,场面颇为滑稽,李清扬却怎样都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