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半空之中,忽然听到徐无鬼阴冷冷的声音,杜长空抬头看去,只见徐无鬼双臂张开,竟不靠任何外力,就这么悬浮在在半空之中,身后长袍被烈烈大风吹得翻腾鼓荡,从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却犹如实质,风吹不散,火冲不开,瞬间弥漫了数十丈。他和岩罗汉交手数合,已经知道自己想取胜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岩罗汉全力施为之下,自己已经无法分心去阻止两个小孩火化老僧,否则必吃重亏。
杜长空下巴都已经合不拢。
人怎么可能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妖怪!这人一定是妖怪。
不对,刚刚说他是阴魔,他一定是魔鬼!
而另一边,暗金色的光芒大盛,岩罗汉荼毗也端坐在虚空之上似有莲花宝座承托,双手各结着杜长空在庙里看见泥塑的菩萨常见的手势。
岩罗汉,难道真的是岩石所刻的罗汉,此刻已然复生显圣?
他不由得看向小僧燃顶。
燃顶却没他这么多心思。周围的所有事,仿佛不关他的事。
他就像一截木头。
呆呆的对着火堆,口里又呢喃的念起往生咒来。
头顶上神魔交战一触即发,眼皮下老僧荼毗,小僧念咒。
杜长空忽然觉得自己渺小得连蝼蚁都不算。
这一切发生得这样超乎想象,他又不如小僧可以视若无睹的念咒。
关键是他根本不会念咒好吗!
突然他想到逃跑,脚步还没移开,忽然他又站住。
风云已经变色,声声惊雷已经在半空云中炸响。
在这样他从来不敢想象的,超乎常人的战斗之中。
杜长空不由心中暗骂自己窝囊,心道:跑个屁,这样排山倒海的气势,挨着死,刮着亡,反正我也是烂命一条了,在哪死不是死,我就瞧你们打!
他不由又想起了死在自己手里的农六。
当时被农六的真气逼得退无可退,挡无法挡的时候,心中早已对炼气士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眼前的这两个炼气士,不知道比农六那一丝丝真气高明了何止千万倍。
用判若云泥最为恰当,对,就是云和泥的天差地别。
自己出生就行走江湖,走过了无数的市井,却始终是见识浅薄。如果能练成这样的高手,此生又有何憾。
一扇他这辈子连做梦都梦不到,幻想都想不出的炼气大门,已经无形的在杜长空眼前缓缓拉开。
“轰”又是巨雷轰破云层,气浪将周围数人方可合围的参天大树压得如同大象踩过的青草一般,一排排整齐的向四周倒下。眼瞧着周围景象土崩瓦解,天地变色,连耳膜都几乎被震裂,杜长空头疼欲裂,险些就这么昏了过去。
抬头只瞧见头顶虚空之上,乃是岩罗汉又虚打一拳,变端坐原地不再动。而那暗金色的真气竟从他拳头上急速飞出,真气形成的拳头见风而涨,霎时间大如小山,朝徐无鬼那团黑气中打了过去。
黑气在金色巨拳将至未至之时,已经变成数也数不清的藤蔓,一根根抽丝剥茧一般从黑气中伸展出来,圈圈的将这拳头缠住。
“想不到你《无畏三藏》的内力精纯,竟达到了这样的火候。”
“阿弥陀佛,破了阁下的《洪荒魔典》,乃是恰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