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不属于这里。”
我哈哈一笑掩饰着心虚:“你方才还说我是将门之女,这会儿又说我不属于这里,这话不是自相矛盾么。”
“我说的将门之女不是你,而是这幅躯体原有的灵魂。”
我不笑了,确切的说我是笑不出来。“那你说我是谁?”
“从前的你不是你,而后的你必然是你。”
“这么说我是回不去了。”
他摇摇头:“这……老夫也不敢妄断。”听后,是喜是忧连我自己都难以分辨。“上天既安排姑娘这般际遇,自有他的道理,我劝姑娘既来之,则安之。”
“那你倒瞧瞧今后的我命运如何?”
“姑娘仙姿玉貌,乃是贵极之相,他日必定冠宠后宫。”
“冠宠后宫?”我轻笑出声:“你可知方才找你看相的姑娘是谁?”
“六宫之首,转瞬即逝。”
他也是如此直白的告诉朱婉婷么?还真有不怕死的:“我决不会入宫为妃。”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心一沉,跌落万丈。
回去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
车中,娘见我许久不做声,一直怔愣的坐着,便问:“宁儿,何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忧心忡忡?这么明显吗?我垂下眼,暗暗叹一口气:“我没事。”我该怎么办?‘冠宠后宫’四字,已重重的压在我的心口上,逍遥,若注定我们是有缘无分,为何要让我遇见你,我好不甘心!
“停车!”我突然喊。
“宁儿?”
“娘,你们先回府,我想一个人走走。”掀起车帘,我跳下车。
谁知小慧搀着娘的手亦跟着下了马车:“我陪你!”
很明显,我拒绝不了,信步而行,一片沉默,我感觉的到娘有好多话想要问我,却不知为何迟迟未开口。路过琴行,我停下脚步。
手抚琴弦,逍遥那句‘我教你可好’言犹在耳,强忍着才没让泪珠夺眶而出,娘见我对着琴良久不抬头,以为我爱不释手,便说:“你即喜欢,买下可好?”
我点头。
娘双手抬起在琴弦上拨动,悦耳的旋律倾泻而下,手停,琴声戛然而止:“不错,是把好琴。”
我讶异的看着娘:“娘竟会抚琴,为何女儿从未听过?”
娘怔怔的望着琴弦,神思游离,片刻才回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连我自己都要忘记了,上次抚琴还是……..”她声音越来越轻,最后隐没在唇边。
我满肚子的疑惑,会不会和大娘有关?
“二夫人?”一会老妇人从里屋走过来。
娘闻声抬起头,微微皱眉:“你是?”
那老妇人激动的握住娘的手,热泪盈眶:“我是张婆啊,十六年前在宜兰园专门做针线活的张婆啊。”
娘想了一下,终于记了起来,回握住张婆的双手,泪珠滚滚而下。掌柜的一瞧是旧相识,赶紧引我们到内厅坐,又吩咐伙计看茶。这位张婆是掌柜的姑母,这次是来帝都探亲的,两人絮絮叨叨的说起许多往事,有一句最让我印象深刻,张婆问:“大夫人如今还似从前那般为难你吗”。
迈出琴行,我抬头看了下了匾额。